在半落地的窗玻璃里,她对着自己的影子停了几秒,蔫坐到身后的床上。
她没想鸠占鹊巢。
明明来之前和自己说好,不要让他把她再当小孩子,不要任性,要听话懂事得体有礼貌。
像在他面前的那些乖巧文静的女孩子们一样。
可怎么就没忍住。
宋诗雨幽幽叹了口气,扭头。
床头柜也是凌朝拾一贯的性冷淡风格,除了一盏古铜色鎏光触控灯,一包抽纸,一只分立小音箱,再无其他东西。
宋诗雨只好拎过已经换过全套的枕头,仰面倒进床里。
她犹豫了下,还是低下鼻尖,轻嗅了嗅。
只有干净的皂角味道,疏离冷淡。
余下多一分都不存。
女孩望回空白的天花板,阖了阖眼。
宋诗雨觉得自己就是电视剧里男主角的坏妹妹,倚仗家里曾经的父辈关系对男主角图谋不轨。
他是因为兄妹关系才纵容她,而这种纵容终归有限,总有一天她会被从天而降的女主角取代,然后从此他眼里再容不得她一星半点。
所以坏妹妹恃宠而骄的原因很简单:她就这一点点连着他的线可以攥在手心,除此之外就毫无关联,她头顶脚下都空落落的,就总忍不住攥紧了线拉扯向前,想试探他纵容她的边界。
外人都说凌朝拾外驰内张,看着随性,界限感却很强,但他还是没有给她看过那个边界。
其实看一次她就会缩回去了,在他给她画下的那个圈子里当他的乖妹妹。
可他不给她看。
他的纵容把她捧得越高,将来他的女主角出现的那一刻,她就会摔得越惨。
她明明知道,却舍不得戒掉。
想到不久的将来会有那么一刻,宋诗雨都觉得难过又害怕。
她翻过身,干脆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压得面前全是黑的,像只鸵鸟似的不再去想。
“你是打算把自己闷死在我床上吗?”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
斜靠在门前的那人吓了宋诗雨一跳。
女孩从床上惊慌仰脸,脸腮红扑扑的:“…凌拾你怎么不敲门!”
“可能因为,还没习惯这不是我房间。”凌朝拾直回身,神态松弛地进来,走去衣柜前。
“还有,凌朝拾,或者哥哥,少给我乱起名。”
“……”
床上仰脸的女孩仍保持着气闷的表情。
凌朝拾从衣柜里拿了几套衣服,想起什么,他回过身:“吃午饭了吗?”
“没有。”
宋诗雨抱着枕头,恹恹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