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罗县长稍等,只要一会儿。”何光炬竟然没有拒绝,反而是冲着罗正业一笑,然后挽起袖子帮村民抱小麦了。
“也算我一个。”罗正业也不闲着,同样挽起了袖子上前。
罗正业和何光炬身后的几个人也站不下去了,只能跟着一起搬。果然是人多力量大,才两个来回,小麦被搬得颗粒不剩。
然后几个人与老乡道别,登车去了镇政府的一间小会议室。
何光炬早就准备了材料,分发给了县里来的各位领导及随行人员,然后又口头介绍起了云槐镇情况。
罗正业等何光炬汇报完了,又问了一些具体到无关紧要的细节,没想何光炬也能对答如流。
罗正业不由十分佩服。
何光炬才从学校出来不足两年,工作能力水平之前在化工厂里就见到了真章。而基层工作能力,刚刚也目睹了,比罗正业的秘书张费明不知道强多少。
说起来,张费明本科毕业两年,一直在基层工作,跟何光炬的能力相比,真的是差远了。
刚才在鱼池边上与老乡攀谈,还要罗正业提醒他回去拿水过来。
而何光炬一个不抽烟的人,在基层每天兜里都有烟和火机,不仅给老乡发烟,还能即刻点烟。
光是这一点小细节,就知道何光炬不简单。
这些“老道”的经验,罗正业自愧不如,所以这个何光炬一定是有来头的人。
再加上上次在化工厂的时候,别人都不肯跟罗正业去实地抽样检查,却单单只有他肯。他一个市场局挂职干部,是做行政工作的,却“抢”了检疫所的饭碗,现场做检测。
当时很佩服他的胆量,只是后来被“整”到云槐县,罗正业心里确实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把化工厂办下来,这个何光炬也还在凌天市市场局里坐得好好的,不会被搞到乡镇来。
工作谈完,何光炬留罗正业就在镇政府食堂吃工作餐,尔后再回县里。
罗正业十分欣赏何光炬的才能,欣然同意,才有了两个人坐在食堂一张四人桌前,两菜一汤,共进晚餐的闲聊时刻。
“如果这个周末我不安排来你这里调研,是不是就回凌天了?”罗正业先找话题。
“县长,我其实不是凌天人,只是刚到凌天工作的时候,就在凌天买房了。现在在潜龙县工作以后,有时候我回凌天也是找女朋友,本周我不回凌天,我女朋友就过来了。”何光炬笑盈盈回答。
虽然在基层工作,但何光炬一张清爽白净的脸,再加上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印衬下,格外的阳光脱俗。
好像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他并不属于乡镇,而是大城市来的洋学生。
可是刚刚在村子里跟老乡发烟点火的一套动作下来,又好像他原本就是基层的一员,没有半点违和。
“哦?你其实是哪里人?”罗正业觉得,他真应该回去翻翻何光炬的档案,而不是对他一无所知。
“呃……我家在首都,女朋友是凌天人,所以我考公来了凌天。”何光炬如实回答。
“哎哟,那真是真爱啊!舍弃首都的生活,来我们中部省份工作,现在还到了云槐镇这么基层的地方,把家里人都心疼死了吧!”罗正业就知道,何光炬这个小伙子,没那么简单。
他的目光永远充满了自信和无畏,不像罗正业自己刚从农村考出来的时候,眼里时常地畏畏缩缩。
“也没有,或者是他们从不向我表达他们的担心吧。我父母一直都非常支持我的每一个决定,他们对我来云槐镇也很放心。他们说,年轻人不创不拼,枉为少年!所以我一到凌天,他们就支持我买房。用他们的话来说,只有安好了家,才能更好的工作。”何光炬一说到自己的家庭,目光里自然而然流露出了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