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烨在她身后开口。
确实如此,树上的花明显已经开始败落,不断有花瓣随着风吹落下。
“臣妾已经见过它最灿烂的时候了,”程婉的手抚上树枝,“从皇上的画里。”
她病的时候不能出来,陶烨就经常画给自己看,从初开,到盛开。
他们往深处走去,花园中间的亭子里,摆放着陶烨一早就命人准备好的笔墨纸砚。
“今日正好,再画个衰败,就凑齐整个花期了。”
他提起笔,看向程婉,程婉停顿一会儿,才像往日一般研磨。
陶烨的画风一直都是独特的,寥寥几笔已是栩栩如生。
“皇后,”他突然停下笔。
程婉看过去。
“你画人像向来了得,”陶烨递过笔,“但还从来没有为我画过。”
程婉微愣,她确实从未给陶烨做过画。
“臣妾怕画不出圣……”
“就这一次,”陶烨的手轻轻拽着她的衣角,“好不好?”
程婉没有立即回答,她总觉得如今的陶烨有哪里不一样了,虽然也还是温润柔和,但总是哪里变了,现在想来,是少了往日的那一份沉稳,倒像向自己撒娇要糖的小孩子。
她很快止住了这样荒唐的想法。
“皇上如果不嫌弃……”
陶烨把笔直接塞过去,眼里闪过无奈:“皇后……”
他怎么会嫌弃?程婉自始至终的距离感让陶烨生出一种无力感,但很快就掩藏。
“这只是你我夫妻之间的画作,也不会拿给旁人看,”他已经转为了笑意,“你不需要太认真。”
画是这么说,为皇帝作画,程婉哪里敢不认真。
“这样的姿势可以吗?”陶烨在不远处问她。
“时间会有些长,”程婉出声提醒,“皇上您选一个舒适些的姿势。”
陶烨靠在了亭子里的栏杆上,他一直看着程婉,使得程婉每一次的端详,都要先与他对视。
因为觉着不敬,程婉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其实尚在太子府的时候,陶烨也提出过让自己为他作画,她从来都是找理由搪塞过去了。
对于作画之人来说,一个人的心意,唯有在这个时候,是掩藏不住的,在每一次的对视里,在描绘他的每一处时,手随着心动,旁人总能窥探出一二。
人可以假装去爱一个人,却很难假装不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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