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相碰,都从彼此平静的神色下嗅到了令人心惊肉跳的炽热。
陈木先移开,轻声,“进来吧。”
“啊,好。”
一进门,房间布置一览无余,之前搬家匆匆,冯悦山从来不敢登门冒犯,此刻再看,跟记忆中相比变化挺大的。
陈木收拾东西的一大特点就是“简洁干净”,也是早些年省钱省习惯了,房间里基本不会出现同样用途的两种东西,不管是窗帘还是桌布,肉眼可见的档次一般,但颜色跟花色,却是认真挑选过的,偏向于浅调米白,偶尔掺杂着一点绿,给人感觉平静温馨中有丝丝活跃。
“你……”陈木去泡茶,站在柜子旁,忍不住问冯悦山:“你要洗个澡吗?”
冯悦山一愣:“嗯?”
陈木:“你头发都湿了。”
冯悦山抬手摸了摸,应该是被“请”出家门时,那阵邪风吹的。
下一秒,冯悦山轻笑了下:“话都没说清楚呢,洗什么澡?”
“避免感冒。”
“感冒就感冒呗。”冯悦山想说我身强体壮的,但他刚坐下,就抻到了后背的伤,当即轻嘶一声,不愧是亲爹,下手半点不留情。
陈木脸色一变:“怎么了?”
“啊,没事。”冯悦山接道:“我们继续……”
他话没说完,陈木已经走到了面前。
冯悦山抬起头。
陈木稍微背光站立,一向澄澈的目光中阴影分明,这下眼里的担忧跟探究就显得异常清楚。
他稍微躬身,一只手后探,从冯悦山肩膀位置往下,一寸寸摸索:“哪里疼?”
陈木不是想不到,冯悦山可能回家摊牌了。
冯父他意外见过一次,是个颇具威严的长辈。
陈木的动作明明很轻,隔着厚重的西装料子,只剩下轻微的触感,可在冯悦山感觉,是烈焰从一处燃烧,然后轰然撞向灵魂深处。
冯悦山喉结微微滚动。
陈木注意到,动作一滞。
某种情绪岩浆般倒灌入空气,呼吸骤然间费劲起来。
“陈木,我理解你的担心。”冯悦山开口,嗓音哑得厉害,“但是对你来说,这个行为越界了。”
陈木搭在冯悦山肩上的手并未收回,闻言闭了闭眼:“我知道。”
冯悦山:“这是答案吗?”
陈木垂眸:“你知道答案是什么吗?”
冯悦山抓住了陈木的手,攥紧,然后一点一点,送至唇畔。
整个过程陈木都很放松,那些横于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
冯悦山让陈木的手腕朝向自己,然后稍微偏头,闭眼在上面落下一吻。
陈木轻轻颤栗了下。
“答案。”冯悦山呢喃得如同低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