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烛没说话,转了转筷子,片刻后,点了下头:“可能有点吧。”
长得帅,有能力,对她也还算不错……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人,不喜欢他好像才奇怪。
“那他呢?他也喜欢你?”林冉问得很直白。
夏烛皱了皱眉,思考片刻,摇摇头:“他应该觉得我挺有意思。”
她自认脑子还算清楚,也知道周斯扬这个年龄,这个身家地位,不可能把感情的事看得很重,要说喜欢,周斯扬肯定不讨厌她,但要是说真就合约夫妻变真的,和和美美一辈子……好像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而且周斯扬,她不太相信这种有颜有钱的“成功人士”会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跟她顶多是暧昧上头逗逗趣,这婚最后九成九还是要离。
周斯扬当初找她就是为了应付家里联姻,不被婚姻束缚,现在怎么可能真娶她。
林冉看她:“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嗯……”夏烛支着下巴,声音合着昏色光线的民谣声,慢吞吞的,“反正我也没谈过恋爱,就当放任24岁的自己体验一下男女感情……”
她眨着眼睛看回林冉,暖光在瞳仁里打出亮色,跟打了鸡血一样展望自己的美好人生:“该搞事业搞事业,该享受暧昧享受暧昧,然后合约一到,潇潇洒洒的离婚,在设计行业大展拳脚,成就自己的一方蓝图!”
林冉笑,很宠溺的语气:“行,在设计行业大展拳脚,成为你从十八岁开始就想成为的女强人。”
耿凯组的局,耿凯自然是社交的中心,一顿饭吃下来,忙着照顾几个师弟师妹,没顾得上跟夏烛讲话,饭局结束,一行人从餐厅出去,好久没见了,话匣子止不住,都没急着走,站在门口聊天。
耿凯结完账,再出去,看到离了人群两三米自己站着的夏烛。
吃饭时喝了点酒,她人有点晕晕乎乎的,林冉本来说把她送回家,自己再去医院,但夏烛说周斯扬就在附近,等下接上她一起走。
林冉看着她给周斯扬发了消息,放下心,先一步打车回医院照顾她母亲,林母的手术最近几天要补做第二次。
夏烛拨了拨头发,站在路边边吹风边散酒气,这家酒馆的自酿,度数不高,却格外上头,吹着风眨了两下眼睛,感觉人有点晕,恍惚中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迟缓地回头。
耿凯从后面走上来,看了眼她身上的T恤,问她冷不冷。
进入九月,尽管没有全方位降温,但晚上也比之前凉不少,夏烛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下摆扎进深色的阔腿裤,胳膊太细,宽阔的袖管显得空空荡荡。
她按着太阳穴晃了晃脑袋,在心里吐槽自己的酒量,都是好久没见的同学,她忍不住也喝了点,但只是两小杯而已,她还越吹风感觉越晕了。
耿凯扫了眼她有点发直的眼睛,笑道:“你怎么跟毕业那会儿酒量一样差,半瓶啤酒下去,人就恍惚。”
夏烛其实喝酒喝得也不多,最近几次都是因为跟周斯扬在一起,可能下意识觉得不会有危险,才放任自己这样。
她反应确实有点迟钝,摇了下头,低头拿手机,想看周斯扬有没有回自己。
“你怎么走?”耿凯看她,“我送你……”
话音未落,夏烛手机响了,她没太仔细听耿凯刚说了什么,接起电话往旁侧走了两步:“…喂?”
“跟他说你有人接。”周斯扬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夏烛刚绷着神经,虽然知道自己喝了酒,但其实还是清醒的,现在骤然听到周斯扬的声音,整个人全身心放松,更晕了。
舔了舔唇,简直周斯扬说什么听什么。
“说你男朋友来接你。”那边人笑着补充。
夏烛低低哦了声,压着手机转回头,看耿凯,重复周斯扬的话:“我有人接,我男……”
说到这儿,她意识到不对,大家还不知道她结婚呢,这么说有点奇怪,她皱了皱眉,改口:“我朋友来接我。”
她说这话时,电话没挂,就捂在心口,那边周斯扬听到,敲了敲手旁的档位,垂眸笑了一下。
他车就停在距他们几米远的地方,车窗降了一半,副驾驶坐着刚和他一起在附近谈事情的程煜非。
程煜非目光从前车窗投出去,打量不远处的耿凯:“那个就是小夏烛的师兄?看起来……还挺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驾驶位的人根本没理他,周斯扬听出夏烛喝多了,温声对她道:“你等会儿往东边方向走,我的车停在树下。”
挂断电话,程煜非纳闷看他:“不过去?”
周斯扬把挂掉的电话放在中控台上,摘了眼镜儿放在座位之间的储物盒:“夏烛没跟她同学说过结婚。”
他贸然过去不合适,难和那些同学解释的是她。
程煜非哦了一声,低头想刷两下手机跟周斯扬一起等夏烛,头刚低下去,被人扬手拍了下手背:“坐后面。”
程煜非仰脸看他:……
行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