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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第10页)

男人身上换了轻薄的灰色睡袍,头发半湿,后颈发梢处滴着水,应该是在外面的浴室洗了,这会儿正站在梳妆台前,拆手里的药。

看到她出来,下巴点了点床沿:“坐那里。”

酒的后劲儿愈来愈重,让夏烛没想起问周斯扬干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一面用毛巾擦着头发,一面往床的方向走,她摸索着刚在床沿坐好,桌前的男人已经拿着药走过来。

破皮的地方需要擦了碘伏再涂药,不然感染了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好。

周斯扬在夏烛身前蹲下,扶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懵怔中还没意识到今天和周斯扬之间的接触屡次“突破界限”时,沾了药的冰凉棉签已经按在了她的伤口处。

夏烛猛得皱眉,身体轻抖。

周斯扬抬眼:“疼?”

抓烂的面积太大,刚刚又碰了水,现在涂药简直是酷刑,只是按了一下,夏烛眼睛里就冒了生理性的泪花。

她右手抓着床单,缓了两下,摇头,轻声:“……没事。”

周斯扬扫了眼她的表情,轻皱眉:“疼了就说。”

是“没事”,不是“不疼”。

周斯扬不知道她怎么养成的这种性格,先前在公司前把她捡回家那晚也是,明明生病,工作的事情不顺利,却还是对那端的夏庆元报喜不报忧。

周斯扬把棉签插进袋子里,药放在床头。

没听到男人说话,也没再感觉到擦药的动作,夏烛抬眼看过去,和周斯扬对上视线。

“怎么了?”她有点茫然地问。

周斯扬没说话,抿唇看了她一会儿,随后起身出了房间,两分钟后再进来,手上拿了消过毒的冰袋,走过来,拖了梳妆台的椅子,在夏烛面前坐下。

手心捂了捂那个冰袋,把被“温”过的冰袋贴在夏烛侧颈,短暂的冰敷后放下,再抄了她的膝弯把人抱坐在自己身上。

熟悉又陌生的沐浴乳的冰凉薄荷气,夹在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夏烛心里一颤,下意识停滞了半拍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捂在脖子上的冰袋被周斯扬那个拿开,再是重新沾了药的棉签,按在伤口上。

冰敷过后,再涂药是没有那么疼了。

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周斯扬的心情忽的比刚刚好一些,用过的棉签丢进脚边的垃圾桶,拧开刚拆封的过敏药:“你紧张什么?”

“没……没啊。”夏烛回。

周斯扬淡声笑。

片刻后,过敏药涂到第二种,周斯扬忽然开口问她:“刚刚为什么不说疼?”

夏烛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低眸,抠着睡裙上的蕾丝,须臾,像是轻叹:“……说了也没有用。”

她说这话时眼神还是懵懵的,瞳仁里印了房间暖黄色的光线,但却让人能感觉到,她是失落和伤心的。

大概是喝了酒,人更容易暴露情绪,也容易打开话匣子,周斯扬没再接着往下问,夏烛却开了口,断断续续地再说。

“小时候调皮,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我只比我妹妹大三岁,一起玩一起受伤。”

“爸妈给我们擦药,我爸手劲儿大,总是很疼……我说了疼,但他说没事,还是那样给我擦。”

“他说小孩子皮实,没事。”

……

“那你妹妹呢?”周斯扬捡起桌子上药的包装袋,一样丢在脚下。

“小姝…”夏烛想了想,“小姝那时候总有糖。”

夏烛:“她身体不好,又爱哭,每次有擦破皮涂药的情况,爸妈总会拿给她糖。”

周斯扬看她一眼,温声:“你为什么不哭?”

夏烛摇摇头,垂眸:“爸妈照顾我们两个已经很难了,想让他们省些力气……”

最后一种药涂好,周斯扬撩了她的头发放到另一侧,拧上药罐:“那你有吗?”

“什么?”夏烛抬头看他。

周斯扬把药瓶放在床头柜上,提醒:“糖。”

夏烛再摇头,含混不清地嗫嚅:“小姝哭了才会有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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