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见过他爸爸妈妈,他们也不一定就不喜欢我”话虽如此,白露声音都变小了。
洪媛媛这会儿也知道她好欺负了,乘胜追击:“那也不一定就喜欢你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自信!”
白露委屈巴巴的,刚想说“明明你也很自信”,但转念一想,洪媛媛说他们两家关系很好,纪寒爸妈喜欢洪媛媛已经是定数了,洪媛媛确实可以自信。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和他分手的。”白露耷拉下了脑袋,满脸固执,“钱和什么-的事我可以想办法,总之你是没法劝动我的。你说的好多我也听不懂。你要是真是为了他好才来找我的,那你就去劝他吧。他要是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和我分手,我也认了”
她对什么公司什么合作毫无概念,只是天真地想到:我是能赚钱的!编辑说《栖息地》后面可能会出实体书,还可以卖版权,到时候纪寒要是开公司要用钱,我就把这些钱都给他。
当天晚上,难得回家的白建业去了隔壁小区看戴淑云和儿子,给她发短信说今晚睡在那里。白露随便塞了点东西进嘴里,就回了自己房间和纪寒打电话。
她想念的那个人顶着俊美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带着些笑意看向她:“想我了?”
“嗯。”白露趴在桌子上,抬眼看他,“我想你了,纪寒”
“快回来了。”纪寒声音很温柔,“回来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每天都不分开。你愿意的话我给你买来平城的机票,等我放假,我们再一起回去。或者到时候我们直接去旅行。”
“纪寒,你想去哪里?”
“重要的是你想去哪。”
白露毫不犹豫:“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就好!我已经挣到了钱,够我们去旅游。而且和你待家里也很开心的!”
“哦?和我待家里。”纪寒挑眉,“看来你对我们未来的规划已经到了同居阶段。”
白露被男友逗得脸红红的,但因为她确实幻想过,也没好意思反驳。
“你不愿意来的话,那等我回来的时间,就想想去哪吧。某人当时给我写信的时候,不是洋洋洒洒写了一堆?”纪寒回忆了一下,“现在去看北欧不到极光,日照时间长,入睡会困难。如果去法国,在巴黎看过铁塔和歌剧后去日内瓦看山也方便。新西兰现在有点冷,很多景点五点就关门,你可能玩得没那么舒服。大溪地马代之类的地方虽然你没提过,但也可以考虑考虑有一整个暑假,你想先去哪?”
她记得那封信,是某次她看了本旅游杂志后写给他的,白露心里突然好开心——原来那些信他不但看了,还记得。
“纪寒,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我好喜欢你,一点不想和你分开。”白露答非所问,迷恋地看着男友的脸庞。
“我从来没想过分开。”纪寒对她的撒娇和告白显然很受用,唇角也有笑意,随即他想到了什么般,补充到,“突然说这个,是受了委屈?不想在家里呆的话,我一会儿把别墅的钥匙寄给你,你搬我那去住。”
“你对我真好,但不用啦。”她漂亮的眼睛笑成两弯月牙儿,“是发生了一点事,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很可爱的笑脸。纪寒突然很想掐掐她脸蛋上的软肉:“嗯。等我。”
以前白露和宋景行住的房子已经被重新租了出去,纪寒远远地看着带着叁个孩子搬进来的那对印度裔中年夫妻在院子里嬉闹的场景,转身离开。纪言在比赛,纪寒并没有联系他,只是在纪母的强烈要求下去羊都住了一晚,收到侦探“找到白露了”的消息后就立刻动身回了平城。
终于找到她踪迹的纪寒没想到再次见到她会是这种场景。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正是晚饭的点,一个老年男人正坐在她床边的凳子上和护士低声说着话,发现有人进来后止声看向来人。纪寒多多少少习惯了别人对他的打量,他的外貌和气质都是独一档,天生就和别人不在一个背景图层,走在路上的回头率只略低于群架现场。
白露躺在床上,睡得似乎很熟。纪寒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才看向那位老人。他礼貌地冲老人家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小时候她能吃饱就不错了,一直就瘦,骨架子也生得小。宋景行和纪寒说过,白露在警局招待所的时候身体不舒服,被送去了医院检查才知道,是一时间吃得太好,她身体接受不了营养导致的。后来去白家,家里人对她不好,她吃饭也畏畏缩缩的,一顿饭就只敢夹几筷子菜。上高中后倒是好些了,食堂的大锅饭她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只是赶上发育那会儿,也没长多少肉。在英国的那阵子因为生病又掉了不少体重,但因为后来和宋景行翻了脸,纪寒即使担心也不知道她近况如何。之前纪言给他发照片时,纪寒看见后还觉得宋景行还算有点用——他确实把她照顾得还行,养出点肉。
疾病让她脸色很差,和照片比起来,她人又消瘦了几分。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绝对遭遇了什么让她非常痛苦的事。
“你是她的朋友?”老人问。
“嗯。您是她的老师?”
“她导师。”郝世文说,给他让了一下位置。
其实郝世文本想问他和白露是什么关系的,看到他手上戴着的昭示订婚的戒指后默默闭上了嘴。白露曾经和他说过自己没有交往的对象,平时看起来总是忧郁,不管真实情况是“深爱着彼此但被迫分手的前男友订婚了让白露伤心到病倒”还是“白露爱上已经订婚的男人后心碎欲裂茶饭不思”,以当下的情况,都并不适合开口询问。
她还在发低烧,询问完医生她的状况后,纪寒轻轻牵住她的手。
这家医院不算好,环境和气味让这几年洁癖愈发严重的纪寒呆得不怎么舒服。但握着她手的时候,那些不适感像灰尘一样被吹走了,这些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她的身边,就是他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