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烨睁开眼的时候,恰好对上了丁一的那双眼睛。
两个人自上次在停车场分别之后,再也没有见过。
也就不到两个月,丁一好像发生了不少变化。
她把头发绑在了脑后,松垮但是带了优雅的意味。穿衣风格大变,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亮色。眼里多了坚定,却少了笑意。
陈烨倒没有变太多,只是看上去瘦了一些。以往他穿衬衣,大臂处的衬衣都被撑的紧紧的。此刻一瞧,衣服和身体之间,已经出现了一些空隙。
隔窗而望,两人都静静地站着不动。
庆幸有玻璃作隔,可以为沉默撑起屏障。四目相对,无人说话。
丁一曾幻想过重逢的场面,如果再见面,自己第一句话会说什么呢?
那时的她,笃定自己会大方地说一句:“好久不见。”
但今日一见,才知真正相遇时,自己最想问的是那句:“过得好吗?”
过得好吗?不需要为我准备早饭,应该不用起那么早了吧。
过得好吗?生活里少了我这个麻烦精,应该多了很多时间吧。
过得好吗?没有我奇怪的情绪变化,应该很快乐吧。
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是陈烨的同事。
“陈哥,吃饭去了。”
声音很大,连丁一都隐隐能听到。她往外看了一眼,又看向对面。
陈烨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任由外面喧嚣。
“陈哥?你听到了吗?我们准备去吃饭了。”
“我给陈总打个电话。”
手机在裤兜里亮起,陈烨依旧没有理会。
外面又起了声音:
“电话也没人接。”
“估计是已经去吃了吧。”
“那我们走吧。”
……
声音渐渐走远,一切重归平静。陈烨的眼睛飘忽了一下,拿出了手机,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点开了丁一的对话框。
在很多个夜里,他都有去联系她的冲动,但在最后关头,都忍住了。
他害怕自己给丁一带去的,并不是快乐,而是痛苦。
但今天人都在自己面前了,就绝无放弃一说。
“你怎么在沽安。”
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不用想,一定是陈烨的信息。
丁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手指在键盘敲着:“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