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溟漫不经心道:“如果不服膺她,我还不想重用呢。”这个师父对他不错,季溟不想让他难堪,说道:“师父找我来有什么事?”宗鸿飞摇了摇头,“你不想听,我也得说。先前的大夏朝,太、祖那位原配还没有如今这位罗姑娘的声望,他一死,竟也把持了朝政数十年之久。太、祖生前颇为宠爱的贵妃娘娘,更是直接被她贬为军妓,连太、祖和贵妃的亲生血脉,都被她冒着天下非议之声给贬成了平民。”“你得以史为鉴。”宗鸿飞也的确十分担心日后罗家外戚专权,虽然现在担心有些早,但再让罗家发展下去,季溟恐怕连顺利登基都难。季溟听得津津有味,点头道:“师父教训的是,以后我就算真的当了皇帝,也不纳妃。”宗鸿飞一哽,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说起这个”,宗鸿飞皱眉道,“罗姑娘跟你也有两年多了,怎么至今还一无所出,你总不能为了她,连后代都不要。”季溟嗤笑,“我自己还没活明白呢,着什么急要后代。”宗鸿飞略微沉脸,“这个不着急,但你只守着一个女人,外面多少人都要嘲讽,即便你担心罗姑娘生气,多少也要添一两个人。”季溟也沉下脸,整理了下袖口,“袖儿还等着我吃饭呢,我先告退了。”“你就是如此跟师父说话的?”宗鸿飞喝道,他一向是个态度温和的人,但事态的发展却让他有种失控感。季溟已经走到门口,此时微微侧头,眼中冷光点点,“师父,我还有问题没有问过你,罗家洼许多人都认识我,说我当初不知怎么走丢了,我怎么就忘掉了那些进了流云门?”“你,你在怀疑什么?”宗鸿飞面色微慌。季溟笑道:“我早就怀疑,但是念在你们对我也算不错,便依旧决定照顾你们一二,所以这个面子情,咱们谁都别撕破的好。”宗鸿飞想说,如果不是到他们流云门,季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但是想到罗家洼那些少年,甚至连罗家洼的女人,都是好几个男人比不上的,这个话他便说不出口。毕竟当初,是他们理亏。宗鸿飞早就看出来,季溟扶持门派的心思并不大,要不然不会明知道他十分喜欢罗袖还说这些话,熟料今日才开个头,就被他直接警告了。这个徒弟,一旦涉及到那个罗袖,所有事都是这样干脆直接,不要留一点的隐患。也不知师弟当初坚持培养了季溟再出世,到底是对是错?罗袖这两年的养殖业在后方开展的不错,如今不仅鸡鸭猪丰富起来,连耕地必须的牛也多起来,而她这两年得到的良种奖励中最好的,就是高产麦和辣椒。今年的辣椒刚收,后方补给队送来不少,罗袖便交给随军的厨子,让他们熬制了一大锅麻辣牛油火锅。今天军营里看戏吃火锅,罗袖也整了一个鸳鸯锅,单独和季溟吃小灶。见他出个门许久不回来,正要出门看看,就见季溟拿着一捧月季花走了进来。黄的、粉黄、大红三个颜色,搭配在一起十分明艳好看。罗袖迎着他把花接在手里,问道:“怎么想起摘花?”季溟故作疑惑道:“昨天也不知道听谁说的,月季花代表着爱意永恒。怎么,不喜欢?”罗袖:“我不喜欢你还要收回去?”说着转身去插花。季溟在桌边一张凳子上坐下来,看她插花,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要不然我就不摘了。”两人坐在一起吃过午饭,才让人进来把锅子收拾起来。罗袖有些困,想去睡午觉,却被季溟拉着到外面闲走,“刚吃过饭就睡对身体不好。”罗袖想翻他白眼,“现在你倒是知道养生了。”昨晚上但凡老实一点,她能这么困吗?他们现在的军营驻扎地就在华州,距离罗家洼也不远,罗袖正想着季溟再次出征前回村里去看看父母,前面的小路上突然跑出来一个女人。“将军,柔儿已经是您的人了,这辈子便只伺候您”,女子冰肌玉骨,眼睛水润,通身一股妖媚之态,又像名字一般柔柔弱弱十分惹人怜。她跪下来看着季溟一通说,才把目光看向罗袖,掩泣道:“夫人,我知道将军心里只有您,我不会跟您争的,但是求您不要让将军把我再送走。”罗袖上下打量她两眼,看季溟:“怎么回事?”季溟额头都隐隐冒汗,其实刚才这女人吧啦吧啦的时候,他就想一脚踹出去的,但是被瞪了一眼,立刻不敢动作。真要着急忙慌把这女人打走,袖儿肯定更要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