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寂寞和失落,但未名空可以理解。因为付出真心是一件很累很不安的事,未名空不是那些人的孩子,自然无法在他们心中占据重要的位置。
很多人的心没有被好好对待过,所以不必苛求那些不安的心变得完美。
所以太宰治愿意理解他,他真的很高兴。
未名空也愿意用自己的心去理解。
他想起自己自毁倾向最严重的时候——恐怖的枪声响起,爸爸妈妈在他面前倒下,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睁开眼。
未名空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那些人说爸爸妈妈死了。“死”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想要流泪?怎样才能诉说心里的感受?
没有人会教他这些事了。
所以未名空明白,“死”是不好的,是极致的10。
以前和善的人在爸爸妈妈死后变得可怕,他们不停的让我说异能武器“神谕”的事,但我不知道他们想要我说什么。
我说:“神谕是爸爸妈妈给我的礼物。”
“不是这个!我要你说的是神谕的启动方法!快说!”
我说:“泡泡是我的朋友,但爸爸妈妈不让我和祂说话……”
“快说!”
“……神谕是泡泡给……我不知道……”
好可怕,好刺耳,不明白他们想要什么。【不要再问我了,我不知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他们把我送到了爸爸妈妈的研究所,让我接手研究。因为我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因为我很聪明。
如果我不聪明是不是就可以结束?
所以他将神经毒素的针管对准了自己。
那时的绝望至今还像一只手紧紧攒住心脏,令他呼吸困难。
太宰一直是这样的感觉吗?
未名空觉得很难过。
他希望太宰如愿以偿,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但又不想太宰永远闭上双眼,被名为“死亡”的疾病缠身。
未名空张了张口,想要表达自己的这份心情,却只有气音若隐若现。在尝试了多次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抿了抿唇。
今天森先生和太宰都出去了,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很晚了也不见人影。
夜晚的红月犹为不详,未名空下意识盯着,恍惚间他好像又听见了泡泡的声音——
【……███空██,我的████……】
“碰!”大门撞击的声音将一切打断。太宰治披着黑色大衣,从外面浓重的夜色中走进。
未名空小跑几步,想要欢迎,却被黑发少年身上萦绕的自毁欲震在原地。
太宰治眼珠转了转,像是才注意到未名空,开口问:“药做好了吗?”
未名空摇摇头。
太宰治淡淡应了声,像是对结果早有预料。随即迫不及待进入医务室,乒乒乓乓的翻找起来。
“哈,森医生真是煞费苦心,把安眠药都藏了起来,就给我留了几个……”
“要不试试把药性相反的两种药混合?我看看……”
未名空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能一眼看穿真理的天才却连“不想让你死”都说不出。
“10……”
太宰治没有回应,现在的他没有心情玩友情游戏。就在刚才,他亲眼见证了森鸥外一刀划破老首领的喉咙,接任上位。所有人的脸色像调色盘一样精彩,种种肮脏恶心的念头在太宰治眼中犹如透明。
本就深陷淤泥的他仿佛连口鼻都被彻底堵住了。
森鸥外本来不让他离开mafia本部,防止他被人刺杀。但太宰治能听话就不会让森鸥外这么头疼了。他游荡在偏僻的黑暗中,不知道想什么回到了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