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歌算是明白了,有的东西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的,比如说他还是很爱邢北辰,比如说他总会失望一次。“你放手!你别摇他!”谢忱大吼,他发现手里的黑猫依然是呆呆的,一点生气都没有。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莫如歌这种天生聪慧却不学无术的灵魂学渣,饶是不能改变魂穿术的时间限制。谢忱慌了,满脸惊悚地望着林回的脸,无神的眼和泛白的唇边。邢北辰望着那只猫,他猛然觉得不对劲,睁着一双大眼自责愧疚地望着林回。还在林回身体里的人一直没有移开过视线。半刻,莫如歌勾了勾唇,眉眼里倾泻出一种耐人寻味的情绪,双唇一张一合,喃喃道:“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关系则……”乱……“如歌!妖儿!妖儿!”邢北辰彻底地慌了。他看见林回闭了闭眼又张开,眼神懵懂,像是刚睡醒,和刚才那带着疲倦的神色完全不一样,但他还是不放弃地问了一句:“妖儿……”林回动了动,觉得腰和膝盖痛得像是折了骨头,立刻蜷缩着全身不敢再动,他平生不曾经历过这样的痛,像被人拆了骨架,他无助地望着邢北辰,这人已经无神了,他试图伸手去抓邢北辰的袖子,可一伸出去手臂肘就痛。“你刚才看起来一点都不痛。”邢北辰绝望,原来他的小猫妖是真的很能忍痛,那个虚弱到脸色发白的林回原来是他的妖儿。原来……他整个人瘫下来了,直接坐在地面上,“林回……你作死为什么不死远点?”魂聚“关心则乱,关心则乱……”林回垂眸望着巷陌的青石板,邢北辰正蹲在他面前,用力地拽着他的衣角,指骨都泛了白。突然,林回抬起头来,眼神毒辣而阴森,那个眼神很是熟悉,是莫如歌极其生气时才会有的眼神,冷冰冰的像海底的温度。他好像还听到一声粗话,然后就醒了。邢北辰亮了灯,茫然地望着空荡荡的宿舍。开学已经有一个月。林回现在已经出了国,虽然他走的时候浑身都有伤,送行的时候他缠着的绷带让邢北辰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莫如歌,这具身体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是他的妖儿挨下来的,罪魁祸首是他本人。总是蹦蹦跳跳开心得像只猴子的谢忱,已经没有在学校住了,转专业之后也不能常常碰见他,但他偶尔会来莫如歌的宿舍里打扫卫生,那个他心心念念着的人一直没来上课。邢北辰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连胡渣也没刮,这些天不是课室就是办公室,他的生活彻底地变成了两点一线。“还不回来……是不想见到我,还是还回不来……”路过隔壁宿舍的时候,邢北辰愣了片刻,眼眶里有晶莹的液体闪了一下,瞬间恢复正常,取而代之的是漫无边际的绝望。自从莫如歌从给他的生活里失踪了之后,一切关于他的人和事都不再缠绕他了,可他好想听到他的消息,哪怕是从别人的嘴里。妖都刮大风,冬天刚过,校道上的绿叶才开始纷纷飘落。粤南的四季都不太寻常,里没有诗意非常的秋天,也没有白雪纷纷的冬天,就连下霰都是难得一见的奇迹。树上的叶子就从初春开始掉落,在你不留意的时候,转眼便又是一树绿色盎然。他就是在这条校道上撞到谢忱的。谢忱此时正赶着去上课,一向抱着两本书连笔都不带的人,今天居然背着个背包,手里依然拿着书,背包里有什么东西在动。邢北辰大步往前,用力地抓住了谢忱的手臂,眉头紧锁,可嘴角欲扬不扬。“干嘛,大爷我快要迟到……”谢忱憋屈扭过头,一见是邢北辰,他脸色都都变了。刚才还满脸喜庆,现在正是一副见了仇家的模样。谢忱的内心很是复杂,他看见邢北辰这个形象,有些于心不忍,果然和邢漫漫说的一样,这人从风度翩翩美青年沦落为油腻大叔了,虽然还是很好看。“唷,这不是北辰小爷嘛,让我瞧瞧,哎哟,已经上课十五分钟了哦,邢会长不是遵纪守法从不迟到早退?”谢忱说话阴阳怪调,让藏在背包里的黑猫都忍不住喵喵喵地反抗了一下,在里头撞了谢忱的腰,他忍不住低声吼了一句:“嘶,我的老腰啊!”这让邢北辰眼睛一亮,他知道里面藏着的就是莫如歌,即便是猫身。“他回来了?”邢北辰压抑不住嘴角上扬。这一个多月里,他做梦都会梦到莫如歌对他笑,张开手要他抱抱,他真的好想他的妖儿,有时候会突然失落,不眠不休地去翻他的朋友圈,翻谢忱的朋友圈,搜索一切跟莫如歌有关系的东西,起初的一周里他的眼球布满了血丝,模样令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