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人一跃而起,直接奔到对门,直冲林回的房间。同样的户型,连装潢都相似的房子,林回的房间很干净清新,有一股禁欲的既视感,但邢北辰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和林回一起睡,这个房间他比自己屋里还要熟悉。他翻了林回藏零花钱的枕头,翻了整齐得像是五星级宾馆似的衣柜,将他的书本一本本地从架子上抽出来又放回去,将他的吉他翻出来掏了一把钥匙,还将他的秘密抽屉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找到。蒋丽站在房门外,看他如此经娴熟地翻开林回的东西,都觉得自惭形愧。“没有。”没有那把刀子。但他看见抽屉里放着他丢失了的东西,那些他以为被泰迪叼走的小玩意儿全都锁在这个秘密抽屉里。泰迪蹲在角落,蔫蔫地垂着耳朵,一声不响。没有人注意,这个房间的对面,黑着灯的邢北辰的房间里,莫如歌正站在窗边,将这房里精彩上演的故事收进了眼底,邢北辰每翻出一样东西,他就觉得心脏被捅了一把刀子,痛得咬牙切齿,“妈的,那是他的房间还是你的房间,居然熟悉成这样……”小猫妖还是猫的时候,见过一模一样的场景,那是他唯一一次看见莫汝臣生气,像疯了一样在别人的房间里找东西,当然他没找到,所以最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莫家,只是没想到的是,他最后躺在棺材里被抬回来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记得这个场景,明明那年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命中注定吧,他注定要对这种画面记忆尤深。莫如歌把自己扔到床上,妈的,想个屁,人家怎么说也是从小玩到大的,这那儿能比得上呢嘛!“妖儿!”几乎是破门而入,却在昏暗中愣了半刻,邢北辰没有开灯,似乎在害怕什么。莫如歌感觉到了,他这是以为他一声不吭就跑了,他怕知道他想的都是对的。“静默三分钟么,哥哥还没死。”莫如歌打了个哈欠,手指一扬,灯亮了,但他已不是躺在床上,正双腿交叠地坐在书桌上,眸子里藏了几分冰寒,高贵傲娇地扬着下巴,注视着表情复杂的邢北辰,“不帮。”本来情敌见面三分眼红,更何况这情敌还是个竹马的时候,就是九分眼红了,当他看见邢北辰这么熟门熟路时,还有一分已经瞎了。他又不是神,没有那么高大的情操,像他这样愿意给人续命的妖精,一般都很固执,虽然看着很潇洒。“妖儿,你帮帮我……林回怎么说也是我兄弟,从小就有的感情,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谁也对不起。”邢北辰已经贴在他身上了,耳鬓厮磨,却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你想要我怎么样都行。”说完,自顾自地将莫如歌的手抓到背后,朝自己敏感的地方拉去。莫如歌一个激灵,迅速把手抽回来了,他第一次感到汗毛倒竖。莫如歌错愕了几秒,差点没气到吐血,他牺牲色相多少回了,哪一次邢北辰不是翻身就把他压回去的,他堂堂一只高贵的黑猫妖,二话不说就宠着,毫无尊严地被压着,心甘情愿。可他敢……他竟然敢……莫如歌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其实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他忽而一笑,为邢北辰用力地鼓掌,“美人为竹马俯首为奴,实在是可歌可泣。虽然你想被压一次,但我没兴趣。”门口突然冲进了一个莽撞的家伙,谢忱大口地喘着气,永远学不会察言观色的谢忱大少爷直接就朝莫如歌脸上吼:“我听说林回离家出走了,还带着刀子,走啊,找他去啊!”“说吧,你想我怎么救。”莫如歌一爪子把谢忱的脸推开,却高傲地像个救世主一样别过脸来看邢北辰,他的自尊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他知道,无论邢北辰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谢忱困惑的目光在俩人之间徘徊,心说还能怎么救啊,只能找啊!谢忱擦了擦额角的汗,“你不是猫大王么,让你的小猫去找就……”邢北辰:“魂穿术。”俩人几乎是同时说的,但后者更掷地有声。这话一出,莫如歌勾唇就笑了,果不其然,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他真唾弃自己怎么就学了这种东西!整个房间里一片静穆安详,只有谢忱一个人紧张到目光收缩,他不可思议地望着邢北辰,差点觉得他是疯了。莫如歌的魂穿术只学了个基本,到现在为止也只会穿到同一个人身上,提出这样的要求不难理解。可他前段时间才逛了一圈鬼门关……邢北辰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狗屎啊!“不可以!不行!”谢忱脱口而出,他还记得有一次使了魂穿术后,莫如歌直接就变成半只火猫,一会儿傻一会儿精的,面部表情转变得跟个卡壳的老电视机一样,一下雪花一下黑屏。那画面太诡异了,他差点就通知全家莫如歌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