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面有惶急,快步走到二人跟前,低声道,“皇上带了太医。”
沈姝深深看她一眼,暗示她莫慌,镇定道,“王爷心中有数。”
不能让皇帝多等,夫妻二人迅速到了卧房,沈姝从衣柜深处拿出药瓶,倒出褐色药丸,将之递给萧玦,见他吞下,又递上一杯茶水。
“不用担忧。”萧玦轻轻安抚一句,带着沈姝去前宅接驾。因幼薇不愿再见皇帝,便只留她在静思阁。
路程不短,足够萧玦服下的药丸起效。等夫妻二人到达德馨殿时,萧玦面色已是苍白,气息也是短促无力。
颇为费劲地登上德馨殿的台阶,萧玦双膝发软,忍不住跄踉,侯在殿外的五福公公和身侧沈姝一道来扶,五福更是惊叫出声,“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萧玦眉间掠过一丝,对累赘身体生出的戾气,推开相扶的两人,冷然道,“本王无事。”
他挺直脊背,孤傲地独自往前行去,进入殿门的时候,脸上已展开了一抹笑。
萧琰一身简便的龙纹常服,正负手而立,欣赏殿内的锦绣河山屏风。一名太医低眉顺目,恭谨地站在一侧。
心道自己这粒药丸当真吃得及时,萧玦上前,亲昵唤道,“皇兄怎么来了,也不管这雪天路滑、夜色降至。”
萧琰转身,在看到萧玦好似殿外白雪一样的脸色时,眉间掠过痛惜,不顾帝王的身份迎上前,扶住萧玦,自责道,“阿玦,为兄错了,不该派你去西北。”
沈姝在旁边无声地行过一礼,没有打扰兄弟俩交谈,心道萧琰这是收到敦、陕两州两州,包括钱炳朱骁等人的折子,知道萧玦因严酷气候而加重病情的事了。
听了萧琰的歉疚之语,萧玦略一沉默,挣开萧琰的手,心平气和地笑,“没什么不该,乱党伏诛,社稷安稳,都是好事。”
“你这脾气,”萧琰恼火地斥责他,“改不了的嘴硬!难道那些官员还会替你欺君不成?病发、坠马、吐血,你以为朕不知道?”
这是沈姝所不知的事,不由得皱眉,万没有想到萧玦是这样“装病”的。但此刻不好与他算账,她呆呆站着,心中想着上辈子萧玦所受的苦痛,面露凄楚,泫然欲泣。
头一次被兄长如此怒骂,萧玦心虚地瑟缩一下,而后道,“王妃已帮我治好了。”
不相信萧玦的鬼话,萧琰冷哼一声,“好没好,太医看过就知道了。”
萧玦面上立即起了抵触,“皇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不需要太医,从前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
“由不得你!”好似被萧玦气得不轻,萧琰呼吸都变粗,怒道,“难道你想以后都借助轮椅不成?朕从前纵着你是朕错了,以后再纵着,做梦都不安宁!郑卿,给他把脉!”
太医上前靠近萧玦,萧玦冷厉瞪他一眼,又冲萧琰道,“皇兄,我说过了,王妃已给我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