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放任她害人,我要把这个下水道填掉!”
梁砚行边说,边铲土推进下水道口里。
弥什只好将他的铁锹抢过来。
“你冷静一下,你最好不要动这个井,或者说,不要直接动它。”
“为什么?”梁砚行不解:“你不用担心我被她诅咒。我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愿意让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来承担风险。”
“不是诅咒!我担心的是另一样东西。”
弥什难得发现梁砚行的又一性格了,那就是过分正直于是显得有些难搞。
怎么会有人宁愿自己死,也不想别人受伤啊?
这样的人如果误打误撞害死了无辜的人,恐怕会无比内疚,比死还痛苦。
事到如今,弥什再这么想隐瞒,看到梁砚行坚决的模样,也不得不如实相告了:“事实上,我是担心水井里的女人,是跟你有关系的人。”
“又或者说,她可能是你母亲。”
长相遗传是一回事,说不定梁砚行跟他爸爸长得像,但是香奈儿、长发都是实打实的证据。
弥什不愿意让那百分之几的可能,造成梁砚行终身的遗憾。
她将铁锹扔给罗凡德,罗凡德直接把它掰断。
“你说,她是我母亲?”梁砚行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
“对,你说你两岁的时候看到怪物从井口爬出来,我怀疑你看到的人就是跌进井口的你母亲,两岁正是记忆混乱的时候,你当时又发烧生病,说不定忘记自己母亲的长相了。”
“梁父又是失明,连大厅里有没有其他人都不知道,更别说妻子换了一个人了。”
弥什怕梁砚行冲动,语速飞快地将最有可能的线索如实相告。
说完后,她不敢再看梁砚行了——她怕看到他惊慌无助的表情,怕看到他手足无错的模样。
于是说完这一可能性后,弥什立刻低头,看着地板不再说话了。
没多久,一声轻笑响起。
是梁砚行。
弥什惊讶抬头,正好看到他眉眼弯弯,一脸无奈但又忍不住的浅笑。
梁砚行和弥什站得近,一低头就看到她的发顶,没有想法,他的身体如本能一般抬手摸了摸,
宽大手掌接触到发顶毛茸茸触感的瞬间,无论是弥什还是梁砚行
()都愣住了。原因各不相同,一个是觉得熟悉所以愣住,一个是觉得无礼所以愣住。
罗凡德挤过来,直接把两人分开,像柱子一样直愣愣站在中间。
他看了看弥什,又看了看梁砚行,脑子里劝自己对方就是个npc,嘴上却还是醋意满满地说:“干什么?当我不存在?”
托罗凡德的福,半尴尬半暧昧的氛围被打破。
梁砚行轻咳一声,强硬回到话题:“你这个“我母亲不是我母亲”的假设几乎没有可能性。”
他轻笑一声,说:“父亲虽然失明,对声音却很敏感。如果妻子换一个人,就算嗓音再怎么像,他也能听出各中差别。不存在妻子换人也不知道的情况。”
“如果你父亲知道,但是没说呢?”弥什不死心反问,她的怀疑始终落在梁母身上,没有变过。
“那就抛开我父亲不说。”梁砚行花园墙外不远处的医院,说:“我母亲是连锁药店的独生女,经常跟记者打交道,照片多次出现在报道里。而且她每年都要回家探亲。”
“就算两岁的我生病发烧,忘记母亲长什么样子,其他人和照片也不会遗忘。”
梁砚行的母亲,真的是梁砚行的母亲。
从始自终没有变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