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起来。以他的武艺,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今天必须要见到沈良沅将人带走!侍卫确实一时拿不下他,却也拖着他在门口不让他进荷芳苑,陆赐不想久拖,当即眼里划过一抹厉色,不准备再手下留情。他闪过迎面刺来的一剑,头微微一偏,刚准备出拳,余光却瞥见远远的一处拐角旁有人影一闪而过。陆赐目力极好,觉得那人有些面熟,想到她刚刚做的手势,心里突然冒出了点诧异来。他出拳的力道不动声色地卸了两成,让那侍卫免了一顿血光之灾,恰好这时有宫人高声道:“皇后娘娘驾到!”陆赐便顺势停了手,面色冷沉地看向皇后。未等皇后说话,他先开口发难:“皇后这是何意?身为一国之母,当初说的话也要出尔反尔了?”皇后叹了口气,镇定道:“阿赐误会本宫了,本宫如此也是为了你好。”她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在陆赐面前站定,若有所指地看着他:“你也知皇室子嗣不旺,皇子公主们身份尊贵,其中有几位都尚还年幼,太子便是,这病疫传染,若本宫贸然让你进去了,你可就不能出来了,不然若传到着宫中让哪位皇子公主病了,王妃便是罪魁祸首,便是连你也担不起啊。”陆赐闻言薄唇抿紧,死死盯着皇后没有接她这话。皇后也不急,便就这样站在他面前等着,不疾不徐道:“本宫自是知道你与王妃伉俪情深,那你便更该为她想想,难道王爷不想保全她么?”片刻后,陆赐突然嗤笑一声:“原来皇后是在这等着我呢。”“我自然是要保全她,但我也建议皇后再琢磨琢磨如今的局势,是否就真如皇后所想了?”陆赐一拂袖,“我的王妃在宫中莫名染了病疫,陆家一门为大庸出生入死几代人,皇后此举可真是要寒了将门的心。”“虽说如今大庸还算安定,但北齐新皇登基后手段铁血,日日强兵,为的便是收回当初送给我们的北境四城,而大戎如今也换了一位部落首领,最擅马上之战,为此特从克利草原购买了大量马匹,誓要打造最强的马上兵团,皇后想想,再过几年,大庸还会如此安稳么?”陆赐话落,终于冷笑一声,甩袖离开。他这番话其实半真半假,为的便是刺激皇后,看朱家知道这些后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但陆赐却没放过皇后在听到北齐和大戎时面上神色的那一丝不同。他说起北齐,皇后不为所动,但说到大戎,她却好像真切的慌了一下,叫陆赐心生疑窦。但他现在还有另外的当务之急,大步流星消失在了这条宫道上。皇后却在陆赐走后皱了眉头,吩咐身边的心腹太监:“立刻去请国舅来见本宫!”小太监点头,没有片刻耽搁便跑走了,不多时,国舅来了栖凤宫,见皇后神色有异,当即便问道:“可是陆赐与娘娘说了什么?宁北王妃还没找到?”皇后摇头,将自己拦下陆赐的事说了,也将刚刚陆赐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国舅闻言脸色也沉了些:“大戎确实是在向克利草原买马,但他们这几年内乱严重,对外征战也以失败告终,将领牺牲的已是青黄不接,想要在几年内发动战事很难。”“陆赐是诓我的?”皇后皱眉。
国舅却道:“但不管如何,他不可能察觉不到我们想收回兵权,他既然这么说,恐怕是想借他夫人在宫中的事先发制人,矛头指向皇室苛待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武将,如此他才方可有一线生机。”“那我们当如何?”“动手吧,”国舅目光阴冷,“捏造一封下头人送上来的奏疏,然后其余都按之前说的。”说着他从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低声道:“奏疏我会叫人备好送来,明晚召左右宰辅和内阁四臣直接去到陛下寝宫。”皇后点点头,将瓷瓶收好,只等明晚便按计划行事。翌日,皇后派人盯着宁北王府,发现陆赐去了沈府,应该是去说沈良沅之事,这也在意料之中,如今他与沈府走得最近,到时也指着沈太傅替他说情吧。皇后今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有再多加关注,在这天入夜拿着国舅送进宫的奏疏去了陛下寝宫。她用手拂过陛下鼻间,便见陛下缓缓睁开眼,双目无神看着床顶。皇后慢慢给他掖了掖被角,将小瓷瓶里的液体倒在掌心,然后静静收拢手掌。没过多久,左右宰辅和内阁四臣陆续来了,一个个都看着床上的陛下面色凝重。皇后端坐一旁,目光扫过几位重臣,将奏疏递给了左宰辅,而后肃声道:“这是本宫刚刚收到的加急奏疏,几位卿家先看看吧。”她奏疏刚递出去,龙榻上便传来几声嘶哑的“赫赫”声,皇后立刻坐到床边,微微撩开窗幔的一角给陛下顺气,急道:“陛下!陛下莫要动气!身子要紧!”而后又皱着眉看向几位大臣:“陛下今日好不容易醒来一次,却又叫这奏疏弄得气急,枉陛下这么多年如此信任陆家,陆赐现在却趁这个时候利用手上的虎符调兵往上京,其心可诛!”“本宫到底只是后妃,几位却是朝中的肱骨重臣,今夜正巧陛下醒了,连夜叫几位来便是陛下的意思,诸卿家觉得当如何?”话落,皇后敛了眸,复又凑近陛下,继续安抚道:“陛下,御医说您不可动气,可是有什么话要与臣妾说?”她俯下身,借着帘幔和身体的遮挡,将涂了液体的掌心捂住皇上口鼻,然后便听皇上突然发出几声抽气声,片刻后便头一歪软趴趴的倒在了软枕上,闭了眼。“陛下!陛下你怎么了!?”皇后惊叫一声,惹得几位大臣心里一沉,莫不是……!他们的目光惊惧难定,齐刷刷地朝龙榻上看去,便见皇后一脸慌张,大声叫了殿外候着的御医进来,又红着眼眶悲恸难抑道:“陛下莫不是叫陆赐这逆臣弄得气急攻心,就这样……就这样……”她像是说不下去,掩面而泣,几位大臣却在暗暗道:陛下身子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现在看来这是叫陆赐给气死了啊!众人心里一时各怀心思,却也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面上倒没有多少慌乱。然而正当皇后垂泪等着御医宣告陛下驾崩之时,龙榻上却突然传出了一声嘶哑的冷笑:“呵,皇后,话还是说早了。”低着头的皇后突然愣住,下一瞬脸色剧变,如遭雷劈!“陛、陛下你!”她猛的扭头,只见皇上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朕没死,叫皇后失望了?”因为躺了太久没有说话,皇上声音干哑,说话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