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看过别的马戏表演,小的时候买不起票,长大后也不感兴趣——倒是在电视上看过相关影像资料,但那些老虎的状态明显跟眼前这头不一样。
那些老虎或者狮子黑熊,都是姿态慵懒的,目光和顺的。
而眼前这头老虎,似乎更有凶性。
老虎表演了捡球和翻越木架,但在驯兽师将火圈点燃后,它出现了不肯配合的情绪,背对着卧在了地上。
驯兽师故技重施,用棍子去戳老虎的屁股。
老虎目露凶光,呲牙咆哮,但无论驯兽师用棍子还是用鞭子,它就是不肯起身。
就这样僵持了十多分钟,驯兽师有些生气,但也只好向观众解释,说这头老虎今天恰好不太舒服一类的理由。
但就在他转身背对的瞬间,老虎却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猛然扑了过来。
虽然驯兽师尽力躲闪,但那尖锐的利爪还是在他的肩膀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他狼狈的在场地中躲蹿,利用道具尽力周旋逃命。
观众们也焦急的发出呼喝,同时将手中的物品抛向猛虎。
混乱中,不知是谁手里的花灯砸在了桥上的灯柱,引燃了木质的栏杆,这次的火势比先前那次更大,人群纷纷拥挤着往桥下跑。
余幸被人挤得站不住脚,好容易靠在桥边,一股大力却从背后袭来。
瞬间,她整个人倒栽葱的从桥上掉了下去。
周围人群发出惊恐大叫,而余幸则重重摔在了驯兽表演的场地里——虽说有布球之类的道具作为缓冲,但也是摔懵了,一时竟爬不起来。
老虎也被吓了一跳,窜到笼子后面。
趁着这个机会,驯兽师拖着受伤的身体,咬牙开门逃走,而且还随手将门锁上了。
待余幸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和这头吃人的猛兽独处在这场地中。
凌朝一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
他对这种冗杂的宴会一点都没有兴趣,随便吃了两口东西,便借口出去透气,跑到城墙之上。
凌寻也跟出来,摇着扇子一步一晃,饶有兴致的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凌朝斜着眼睛看他:“你要是没事做,就去城门值守。”
凌寻仍旧是那副风雅姿态:“我一个商人,怎么干的来那种活儿?”
凌朝懒得理他,转身往屋里走去。
凌寻却道:“等等,你看,那里是不是着火了?”
“哪里?”
凌朝依旧是心不在焉。
春猎祭祀晚上点花灯,着火的事件几乎每年都有发生,巡城处也早就做好了应对措施,每每都能及时扑灭。
而当他回头看去,瞬间瞳孔紧缩——在那重重包围之中,赫然有一抹蓝色的花灯!
耳畔是人群的惊恐呼喊声,但余幸却听不到分毫。
浑身发软,心跳如鼓。
她的眼睛里只看到那头老虎逐渐靠近的脚步,耳朵里也只听到猛兽喉咙里威胁低呜,鼻翼间只有闻到兽类的腥臊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