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霜还是那副言笑晏晏的神情:“只是觉得方旬你真的很口不对心。”
“可以直接说我不坦诚。”陈方旬把左手放进大衣口袋,嘴角含笑道。
“总是要装一装嘛。”齐元霜对他道。
陈方旬说:“我本来也不是什么格外坦诚的人,至于口不对心也是如此,你说的倒是没错。”
他的性格本就偏内敛,人也习惯隐藏喜好和情绪,齐元霜这么评价他,只是说出了事实。
有时候太过内敛,有时候却又格外坦率,齐元霜打趣道:“承认的时候格外坦率,那别人就没办法继续评价,很有你风格的谈话特点。”
陈方旬在某些时候承认自己格外坦率,这种坦率通常也是他对外的武器,对方想要继续顺着话聊下去也只会徒增尴尬。
“你的自由。”陈方旬言简意赅道。齐元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任由我说你‘坏话’啊?”
顺着话说的评价权利就这么轻描淡写给出去,甚至并不觉得有什么任何问题。
陈方旬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对个人的评价还是比较中肯到位的,总不能在小齐医生这里连点高分都没有吧?”
齐元霜捂住心口故作受伤道:“好受伤,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想我。”
陈方旬跟着他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想。”
这种互相指责的戏码就像是他们之间的固有环节,齐元霜两步作三步跳下剩下的台阶:“你在我这里已经爆灯了。”
在夸奖陈方旬这件事上,他向来不吝啬使用自己的溢美之词,甚至还要加上各种各样的形容,配上夸张的神情与动作,像是在演一出去歌剧。
“我的荣幸。”陈方旬矜持地朝他点了点头。
冷淡成熟的陈助理从最初的不适应,甚至还会面上泛出薄红,到如今已然能老练地接上齐元霜的话,活像做了场脱敏训练。
又像是学会了在重重高压的环境中释放小部分自我,让“陈方旬”从笔挺刻板的西装里露出一丝踪影。
齐元霜面带笑意,替他拢了拢大衣:“你今天还是休假吧,回家好好休息,傅长阙那些人的事情基本都已经解决了,不用那么操心了。”
“要是真的觉得无聊,稍微处理点工作也没事,反正今年是肯定要干满的。”他慢慢道。
陈方旬点点头:“知道,会记着。”
他垂眸看着替他扣大衣纽扣的齐元霜,语气缓缓:“你变唠叨了。”
齐元霜埋头替他扣纽扣:“哎呀,近朱者赤嘛,和你学的,谁叫你不让人省心呢?”
他抚平大衣上的褶皱,轻而易举回了陈方旬那句打趣,站直身,学着陈方旬平时的样子,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车到了,回家吧,中午记得好好休息,午餐我叫人送上门。”
陈方旬定定盯了他一会儿,在齐元霜愈发疑惑的神情里,忽然开口道:“早点回家。”
他仿佛只是为说这句话才停留,说完后直接转身上了车,压根没给齐元霜反应的机会。
直到车开到半路,陈方旬取消静音的手机才在大衣口袋里疯狂振动。
陈方旬拿出手机,全是齐元霜给他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