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去洗澡了。”陈方旬乖乖往浴室走。
关上浴室门后,他站在洗手池前脱衣服。
换下来的衣物丢进一旁的脏衣篓。
衣扣被一颗一颗解开,陈方旬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他忽然发觉自己和齐元霜早已模糊了相处的边界。
齐元霜在厨房洗碗,自然而然地催促他洗漱休息,他没异议,自然而然地答应,所有的相处与对话水到渠成。
就像是在一起同居生活许多年的伴侣。
陈方旬解衬衫扣子的动作一顿。
他和齐元霜之间说的所有话,每一句都已经超过了友人的界限,下意识地往对方的更深处挖掘,熟稔又亲密,直到在其中发觉深切的占有欲,才会偃旗息鼓,假装无事发生。
陈方旬微妙地体会了一番变质的情感,敲门声却拉回了他的注意力:“方旬,你还好吗?”
齐元霜站在浴室门口敲了敲,他没听见水声,浴室里安静得要命,心里想着没关系的他还是采取了行动。
陈方旬低头继续解扣子:“没事,我在解衬衫扣子。”
齐元霜稍微松了一口气:“有事喊我!”
“知道了。”陈方旬在浴室内高喊道。
他能解决,齐元霜也就坐在椅子上回消息。
法医好友的信息回到一半,手机系统铃声在房间里响起,齐元霜拿着手机,敲了敲浴室门:“方旬,你手机在响。”
水声淅淅沥沥后停了下来,陈方旬的声音仿佛染了雾气:“来电人是谁?”
“宁善渊。”齐元霜看了眼来电人,啧了一声。
陈方旬没有要接的意思:“等他自动挂断。”
齐元霜拿着振动响铃的手机,又响了几十秒后,宁善渊不再固执打下去,挂断了电话。
未暗下去的锁屏跳出一条消息,发信人宁善渊,信息内容就“抱歉”两个字。
齐元霜冷眼看着屏幕暗下去,将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对陈方旬道:“他挂断了。”
浴室里没有再传出水声,过了一会儿门直接打开了,陈方旬套着睡衣,拿起了手机:“不接就一直打,真固执。”
齐元霜连植物大战僵尸都不想打了,窝在椅子里没动。
“他为什么要给我发抱歉。”陈方旬盯着那条没头没尾的信息,实在不能理解。
“这个节骨眼给你发抱歉,我只能想到,他什么都没查出来,那个凶手已经逃之夭夭了。”
齐元霜随意抛着手里的手机,又一把抓住,看向陈方旬:“或者说,他查到了什么,但是不能和你说,所以感到抱歉。”
两个概率五五开,陈方旬试着回拨宁善渊的电话,无人接通。
“没人接……”他挂断电话,开口道:“我那天是临时陪同宁善渊出门参加会议的,有预谋也不是对着我,相比起真正被针对的宁善渊,我对找到凶手的需求并不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