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慕穿梭于废墟之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处细节,直至他注意到几具倒下的尸体,穿着与他们士兵相同的铠甲,但死状惨烈,彼此间似乎还存在着打斗的痕迹。他蹲下身,仔细检查其中一具尸体,发现领口的铁甲边缘确有细微的烧焦痕迹,与其他尸体上的干净铁甲形成鲜明对比。
“这不是我们的兵,”温子慕轻声呼唤卫霆骁,指着那烧焦的痕迹,“这绝非偶然,显然是有意为之,用以区分敌我。这不是叛军。”
决战
“你的意思是?”那日谢凌安与他深谈过后,卫霆骁对温子慕便有所警惕。
“有梁军混进来了,那日押送粮食的那个”温子慕喃喃道,忽然想起那个熟悉的人影,“是睿亲王!他竟带兵进来了。”
卫霆骁心下一惊,心道:果然,谢凌安悖逆了温子慕的计划,让他方寸大乱。
“你速带兵,全城戒严,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温子慕语气强硬:“斩草要除根,不可留内患!”
卫霆骁深深地望了温子慕一眼,紧握双拳,应了一声“是”,语气却比平日里更坚决。
温子慕却并没有发现卫霆骁的异样。
而阿尔瓦罗那边,情况不太妙。
绵绵细雨并没有要停歇的意思,甚至愈下愈急。雨滴轻轻敲打着城楼的瓦檐,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愈发像出征的鼓点般急促而紧张。
梁军骤然发起了大总攻,一如几月前欧罗军对梁人的那样,如疾风骤雨,只是如今攻守之势异也。
阿尔瓦罗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梁军如潮水般涌来的身影,眉头紧锁。身旁的艾亨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全然没了来时的嚣张气焰。
“娘的,他们吃炮仗了?打得这么凶?”艾亨骂道。
阿尔瓦罗望着眼前的景象,脑海中竟然莫名蹦出一个词——悲壮。
今日的梁军,给他一种没来由的悲壮感。这是连大梁亡国之战都没有给他的感觉。
他注意到,梁军将士中有白色窜动,定睛一看,才发现不少梁军将士身上佩戴着白布孝带。阿尔瓦罗琢磨问到:“梁人为何皆戴孝?是在祭奠谁?”
旋即他反应过来,咬牙怒不可遏:“难道是我欧罗么?!岂有此理!”
一个满脸雨水的副将跑来跪下,面色仓皇:“大将军,火铳碰不得水,只能在檐下发枪,射程极其有限只能近距离防御,攻不到他们”
艾亨盛怒之下踹了他一脚:“废物!怎么就让那群贱货发现火铳遇水发射不了!”
那副将:“属下属下也不知道”
“那就赶快换弓箭!远处射箭,近处用火铳,这还要人教么?”阿尔瓦罗也焦躁不安,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