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少爷……真是奇怪。”
安倍典予撑着伞站在庭院里,脸上挂着有些疑惑的笑容,伸手接过了鬼舞辻手里怪异到宛如活物的册子。
病弱又失去视觉与听觉的产屋敷少爷是如何冒着雨,独自一人找到安倍家的支脉宅邸来呢?
更何况,眼前白发的产屋敷无惨身上,沾染着无数血和罪恶发酵至成熟的气味。
回到安倍典予手上的册子挣动的速度立刻满了许多,并一点点乖顺的重新爬回了纸页。
“你想对我做什么?”
鬼舞辻没有和安倍典予叙旧或者打招呼,而是直接问出了口。
“我做不了什么。”
安倍典予笑着摇头,不过那种笑容却怎么看怎么让鬼舞辻生厌。
鬼舞辻站在原地没有动,身后却蔓延出一根红蛇一样的触手,带着残影扎进了安倍典予的脖子。
他没有直接杀死安倍典予,而是在给他注入鬼血。
鬼舞辻不需要费心的去审问安倍典予,只要确定他有问题,就可以给他灌输鬼血,强制掌控,聆听他的想法。
安倍典予手中的册子落到泥水里,手中的伞也不受控制的落在地面。
“果然是这种味道。”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在笑,只是肌肉的痉挛却使面部无比扭曲,已经不似人类能够做到的程度了。
“你盯着产屋敷家的目的是什么?”
高强度的鬼血一路破坏着安倍典予的筋骨和血肉,在腐蚀身体的同时却又带着活跃的生命力同时修补着他的身体。
若是普通人这时候应该已经忍受不住跪在地上嚎叫了,然而安倍典予却依然维持着不变的笑容,没有回答鬼舞辻的问题。
鬼舞辻注入的鬼血量不多,也绝对不会让身上藏着某种隐秘的阴阳师死亡,但安倍典予却像蜡烛一样,从头到脚开始融化,顺着淋在身上的雨水一起向地上流淌。
随着浓稠的血色流淌在漆黑的地面上,其中夹杂的极具破坏力的几滴鬼血如同水中的油一样,被轻松的分离开来。
无法掌控,无法同化,无法干涉。
鬼舞辻神色一凝,那滩仿佛融化的蜡烛一般的赤色周围泛起白色的寒气,地面上的雨水一层一层的结成厚厚的冰面,而中间最大的一滩完全失去人形的融化物则像标本一样,被封在了巨大的蓝色的鸢尾冰花中。
雨中的冰鸢尾美的不可方物,其中深红色的花蕊四散流动着,完全不受寒冰的限制,顺着花瓣滴落在地面,然后向着周围四散,融入雨水。
鬼舞辻一拳轰向地面,却也毫无触觉的从那滩像泥水一般的红色上穿了过去。
完全没有实体,无法捕捉。
他神色凝重的看着那滩四散溅落的血肉,来不及想办法抓住“安倍典予”,就发现那本同样被冰封住的册子上,字迹同样毫无阻碍的穿过冰面,向着鬼舞辻飞来。
不熟知习性,没有正确的应对办法,不能把它带回无限之国。
雨中的白发人影立刻放弃了那团四散流淌血肉,转身就向远处跑去。
鬼的奔跑速度要比人类的极限快了太多,然而就算如此,鬼依然是实体,那些飞舞的黑色字迹却根本没有形,牵着长长的黑色细线飞快的追在鬼舞辻身后,甚至越来越快。
“鬼舞辻?”
无惨又一次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他听到了,鬼舞辻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了,连续有力的咚咚声密集而有节奏,让他不由变得紧张。
“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