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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光盘(第1页)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个月。砂金像人间蒸发一样,没发过消息,没打电话,星走在路上偶尔会留意,但也没见到他。两人之间也没其他认识的人,星就算好奇也没法打探他的近况

大家各有各的生活,不会一天到晚关注别人,不常出现在生活中的东西很快被大脑清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三月七的闹腾,丹恒的智库或姬子的咖啡。这期间唯一的好事,就是卡芙卡快回来了,她难得给星发消息,一点问候也没有,也没解释自己在做什么,开口就使唤人,说回来前会有几只老鼠送到家,让星替她处理一下

负责运送的是个黑色长发的高大男人,几乎没见他说过话。星很讨厌他,从小如此,倒不是因为他做过什么事惹到她,相反,作为姐姐的同伴,他时常关照星。但她仍然每次见到他就烦得不行,大概因为他身上常能闻到卡芙卡的香水味。好在他很识时务,把东西搬进来后立即离开了

有时她也会想起那个自称要去豪赌的黄发青年,一想到这个就不安,他说不定早就凉了。那句承诺,细细想来,更像是看她沮丧而说的虚伪的安慰话。那他们最后的对话算什么?遗言吗?

别再想了,别闲着没事想这些不吉利的东西,说不定他活得好好的,只是像卡芙卡一样不爱看手机。只要没见到尸体,就能怀着还活着的希望,但星又很清楚,有多少人死后连尸体都没留下,比如说她的父母,直到现在还被认定为失踪,再比如。。。

“想什么呢?”三月七一嗓子把她拉回现实,她大大咧咧的性格让周围的气氛热闹起来

“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三月七关切地把头探过来,这个距离里,看到她的眼睫毛一根一根的

“我不理解,三月,我真的不理解。”星叹了口气,显得很悲伤,又看了眼手表,“你为什么像个没事的人一样?都迟到一个小时了,你不会觉得对不起我吗?”

“嘿嘿,抱歉。”她吐了吐舌头,给她一个wink,嬉皮笑脸完全没在反思。星已经不想追究这个问题了,三月七就是这种人,自己去习惯比让她学会不迟到容易得多。事实上,她早就料到对方会迟到,算好时间让自己先迟到40分钟

不过星也没好到哪去。她在这方面也很随性,邀请都是一时兴起,没有多少准备时间。有时提前一天,有时只提前一到两个小时。但三月七不介意,每次都秒回“好呀好呀”,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到,再加上本人天天迟到,结果就是每次让星等好久

“走吧走吧!活动开始了,我们得快点!”

三月七拽住她的胳膊,向广场冲去

回家路上,星的胳膊耷拉在两侧,随着动作晃来晃去。当广场上的巨大苏乐达喷泉爆发的那一刻,她几乎发出无声尖叫,绝望得看着甜腻的汽水像瀑布一样泼在身上。三月七却很开心,大声笑着冲入汽水的怀抱,丝毫不介意衣服被浇得湿透。最后两人都变成落汤鸡

如果是普通的水还好,全是糖的汽水风干后变粘稠,让人非常不舒服。星的衣服、头发,皮肤现在黏在一起,动作受到糖浆的黏连,走路时一步一粘,衣服和肌肤或其它布料从摩擦变成拖行。如果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上面的灰尘会因为黏性附过来,浑身浓烈的苏乐达的气味充斥鼻腔。。。

星对庆典与狂欢的兴趣不大,原本想约朋友蹭几个免费冰激凌,喝几瓶免费汽水,没想到这么疯狂,之后几个月她都不想再见到苏乐达。

她出门前换上干净的衣服,现在又要重新洗。幸好身上是件黑外套,装饰都是橙的,不用担心被苏乐达染色。

家门口放着一个小包裹,星盯着它思考了几秒,最近她没买东西啊,卡芙卡也没告诉她有快递。虽然好奇,但她看了一眼黏在手上的苏乐达,现在拆开只会弄脏。于是飞起一脚,把包裹踹进家门,再以一个诡异但不会弄脏门把手的方式关好门

比起拆包裹,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把卡芙卡交代的老鼠的事处理好。家里已经能闻到糟糕的气味,她得快点了,但又想去洗澡,于是她拖着那些东西进了浴室,打开花洒,边冲水边处理。水将所有烦人的东西带进下水道,太好了,星感觉焕然一新,心情也轻松许多

把一切收拾妥当后,她终于能探究这个包裹。没有发件人地址,只有星的姓名和地址,显然对方认识她。内容物和这个包裹本身一样奇怪:一张光盘

上面没有标识,不知道刻录的内容是什么

不是她的东西,她很久没有用过光盘。同时星有种不妙的感觉,包裹有大麻的味道。也许发件人打包前抽了大麻,也许它来自一个燃烧着大麻的地方,无论是哪一种,来源绝非善类

于是星前往地下室,那些淘汰的和不用的东西都被扔在这,杂乱得堆在一起。她花了几个小时在这堆垃圾中翻找,不知道那台旧CD机去哪了。客厅电视下方有新的,也能播放CD,但她不想用,因为。。

恶意

即使不知道内容,直觉告诉她,这张光盘充满恶意。如果不是好奇心,她应该立刻把它扔掉

理论上用新机器不会有问题,但她就是不想用,仿佛恶意会像病毒一样残留在里面

她终于翻出熟悉的机器,又花了半个小时调试,让它连接电视,忐忑地拿出光盘,看着它被一道横的口子吃进去,电视跳出选项,按下运行键前,她犹豫了,对未知的不安让她打起退堂鼓

别看了,把它扔掉,你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把它扔掉

在沙发坐了一会儿后,星决定先去厨房倒了杯饮料,又把冰箱里昨天剩下的半个小蛋糕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她按下运行

虽然已经做好看到猎奇内容并当作电影看的准备,但光盘里的内容真正出现在眼前,星还是愣住了,叉着蛋糕的手停在半空

砂金?

他为什么在这?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输的?也许是一开始,在初次相遇之前,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所以她才对豪赌抱有悲观的看法。赌博中,输家将失去一切,而那只是开始,未来是失控的命运,再也没有回转空间,一步、一步地走向地狱深处,直到被折磨致死

砂金肯定也知道,输家会死,但在他的视角,他们之后从赌场消失,再无音信。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谁在乎呢。一个概念上的“死”只能成为博弈中增添刺激的助兴,他更关注能赢多少

但星不一样,她几乎没经历过赌博中押上身家,等待结果,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和获得惊天奖励正反馈。她对赌博的印象只来自卡芙卡,和她带回家的那些人,为什么她能找到这么多猎物,尽情地折磨他们,而不用承担任何后果?为什么他们能成为待宰羔羊?

无需暴力,无需胁迫,他们都是自愿的。很简单,只需要一句话,这句话就像有魔力,它能操纵他们,心甘情愿作为提线木偶活着,而当求生本能涌现时,已无力回天:

“按我说的做,我就免除一部分赌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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