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便做,池在水做事一向不拖拖拉拉。这边和叶星河说完就要拿手机给苏蔓文打电话,想着先弄两个有号召力的粉丝账号来。
毕竟有的时候,这些人说的话比艺人自己开口都好用。
谁料这边电话还没拨通,那面苏蔓文倒是把电话拨给叶星河了。手机陷在被子里震着,倒是离池在水近些。她也没客气和叶星河分个你我,拿起来便接通。
才一接通便听电话那头苏蔓文说道:“星河,你这一两天先别看网上的消息。”
池在水扑哧一声笑出来了,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发现叶星河嘴角也勾着一抹笑。
她不屑开口:“刚才我还不信,现在看,你们做事还真是太拖拉了。”
自从上次苏蔓文挑拨未遂之后,池在水同苏蔓文便再没有联系,两人间的关系自然也停留在那时的冰点上。这会儿猛地一交流,池在水自然很难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可碍于等下还要同她要账号,有求于人,怎么也得耐下心来好好讲话。只是池在水不是个会演的,即便强压着性子,脱口而出的话也不怎么好听。
苏蔓文也听出是池在水,“嘶”了一声停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话:“把手机给她。”
“开的免提,”池在水不屑,接着说,“不过你要说的如果是粉丝的事的话就可以不用说背景了,刚才我们都看到了。”
苏蔓文说:“那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啊?”这下轮到池在水震惊,她不由得问,“可遇到这种事粉丝一般不会和公司联系吗?”
苏蔓文的语调突然降下来了:“负责和粉丝联系的员工现在还没上班。”
一句话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叶星河和池在水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偏过头去看天光大亮的窗外,紧接着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些荒诞。
手机看久了,任谁都会觉得两眼干涩。然而揉揉眼睛再睁开,屋子里的光线明显暗下来了。转眼瞧去发觉日头都快落下去,可屋内的两个人这一天里甚至没有迈出房门一步。
叶星河这一天只有一场戏,在一页多一点的位置,因而要等前面拍的差不多之后再通知她去化妆。正常来说哪怕布景再慢再耽搁,那一页戏半天也该拍完了。
然而等到黄昏日暮也没收到半点消息。仔细一打听才知道陈臻不在状态频繁ng,直到这会儿才拍了半页多一点。
可是人终究不是铁打的,即便进度没有赶上,可是所有人也是兢兢业业在室外站了一整天。导演念及演员不在状态,干耗着也只是浪费时间,索性收工,叫所有人都回去休息。
可第二天戏还是要拍的,但一个人的演技却不能在一夜之间提升。第二天叶星河却没了这么好的运气,清晨便要去化妆。
池在水被叶星河赶回去学校读书,便是想跟去也分身乏力。
这场戏演的是余连意大胜敌国班师回朝后皇帝给他开的庆功宴,席间他借口醉酒离席散步,却无意间遇见同样在散步的于千应。只觉她同多年前离世的敌国和亲公主眉眼相似,一时间惊为天人。
可导演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咔”,演员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戏,拍摄进度却一直停滞在这里。
又是一遍开机。
剧情中正值冬季,叶星河身披一件墨绿色薄氅,身侧是披着件赤红金丝大氅的殷锦,二人坐于湖畔相谈甚欢。陈臻要从不远处走进,在瞥见叶星河侧脸时停滞,再更加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侧。
片场一片寂静,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注意力紧紧落在三人身上。
导演余从安紧盯着监视器,眉心紧皱,面上是散不尽的愁容。尽管她资历不算深,可也执导过十几部戏。但是纵观她之前的职业生涯里,还真没遇到过陈臻这样的演员。
监视器里陈臻先是步履匆匆,进而站定,再大步流星的往前。行进间没有丝毫仿若望见故人的讶异和惊喜,等镜头移到他面上,更觉他眼神木然空洞,没有分毫感情。
简直朽木。余从安在心里骂着,叹了口气开口:“咔。”
数不清是第几遍咔了。
话音才落,楚玥连忙走上前去接过叶星河身上披的薄氅。即便此时已是秋日,可冬衣穿在身上,人也难免觉得燥热。叶星河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汗,眼角的妆也有些许晕染。
化妆师也凑过来替她补妆。一旁的殷锦也是同样境况,然而她眼尾却不似叶星河一般平和,反而尽是烦躁。下一秒她便抬手推开身前的化妆师,大步流星走到余从安身侧。
那边余从安正一遍又一遍的给陈臻讲戏,只觉口干舌燥。同样得话她掰开了揉碎了讲了无数遍,可似乎到了陈臻那里便有些失真,连皮毛都展现不出来。
她恨不得上去替他演。
言语间只觉有人走近,余从安转过头去一看,便瞧见殷锦朝她走来。
“殷老师。”余从安说道。
殷锦却没有丝毫和她客气的意思,只是说:“这样下去可不行。”
原来为了方便殷锦后面的档期安排,《余意为怀》剧组把她所有的戏都排在前面几天,想着叫她抓紧拍完抓紧杀青。没想到好心却办了坏事,她昨天一天都蹉跎在片场,看导演一点一点从头教陈臻演戏。
余从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