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大概是投错了胎,他哪里会哭的。你见过松石落泪吗?”裴悯微微侧头,不让自己的眼泪落到曲月瑶身上。如今想来,的确不该这般心急。倘若可以按部就班等到八月再动手,倘若先不将禁军调离出东京。今日这事就绝不可能发生,是他太自信了。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然到最后却还是要心爱之人保护,甚至丢了孩子。裴悯咬牙,冷声道。“去请二皇子到府上来。”“是。”下人们听话的退下,裴悯将曲月瑶平稳的放到榻上,俯身在她脸上轻轻一吻。“照顾好夫人。”二皇子诧异的看着裴悯胳膊上的伤口,紧张的往后退了半步。“老师这是怎么了!是何人敢刺杀老师!”裴悯的伤口还没有处理,此刻虽说停止流血了,瞧着却触目惊心。“殿下以为会是何人?”二皇子忙仰起头,“莫非是太子党的人?瞧这大刀很像是陈将军的私兵。”“陈将军一早就缴了兵符,私兵尽数关进了地牢。是怎么突然钻到裴府的。”裴悯目光如霜,盯得二皇子浑身不自在。可皇家子弟最为擅长的便是装模作样,他瞪着迷茫的双眼。“何意?莫非还有咱们遗漏没抓到的吗?”“殿下何必跟我装腔作势呢。”裴悯冷笑,起身走到二皇子面前。“老师说什么?我竟有些听不懂了。”二皇子轻笑两声,却被裴悯吓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老师何故这般看着我。”这一届的皇子不过都是些草包而已,裴悯心中自然瞧不上,如若不是为了利用他名正言顺的造反,他哪有资格叫一声老师。“没别的事,只是好奇。”裴悯摇头,随手拿起桌面上的长剑,轻轻的在桌面上滑动。“二皇子怕什么?你来我裴府,身边带了这么多的精兵,莫非我还能对你做什么不成吗?”二皇子下意识的咳嗽一声,裴悯说的没错,如今门外全是他的人。除非裴悯自己也不要命了,否则他不敢。“本殿下何曾害怕了。”他低声说道,眼珠子却心虚的左顾右盼。“微臣只是不知,如今江山还未定。殿下为何急于动手,不给我半点活路。”裴悯好奇的望着二皇子,他这么蠢,这么急不可耐,身后当真没有旁人挑唆吗?二皇子心虚的笑了笑。“老师怀疑人是我派的?”“除了殿下,想不出旁人来。”裴悯摇头,站在二皇子面前。纵使胳膊鲜血淋漓,却全然掩盖不住裴悯的冷冽。他低眸看着二皇子,那眼底的青色此刻竟泛红。二皇子捏拳,“老师搞错了,你我之间师徒情深。我还指望着老师给我治理大颂呢,怎会……”他话没说完,裴悯居然笑出了声。“二皇子何必把我当傻子?亦或者二皇子自己就是傻子?”裴悯说罢,竟从腰间拿出一柄软剑。那剑片刻间如同蛇一般缠绕在二皇子脖子上,吓得他浑身一激灵。“你要做什么!不想活了吗?”“二皇子莫非不知我的身份?”裴悯冷笑着望着眼前的男人,“说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堂哥。”二皇子听罢,并没有诧异。“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是皇帝那个老头告诉你的吗?”“这就不需要老师操心了,还请老师明白,外头全是我的人,你这剑若是砍下来了,整个裴府都要跟着一起陪葬。”二皇子冷声说道,恶狠狠的盯着裴悯。此时此刻他倒是拖去了虚伪的外衣,裴悯无所谓的耸肩。“我也姓赵,我也是大颂皇室。你那个三弟一早被你发配出东京城,太子已死,若是你也死了。赵家的儿孙还剩下谁?”二皇子听了这话,一时慌了。“哦还有我的父亲。”裴悯轻笑,他看着二皇子,如同在看一只蝼蚁。“原本如果你愿意乖乖听话的话,我可以给你皇帝的位置让你好好的做个傀儡皇帝。可你偏偏不肯,非要犯蠢。”此刻的裴悯有些咬牙切齿,他自然是恨二皇子的。狡诈之人并不可恶,但是蠢人却让人恶心。“你想做什么,你不能杀我。外头的侍卫们不一定会听你的话。”二皇子紧张的摇头,裴悯这么做就是一场豪赌。大颂的皇室没人了,剩下的臣子们说不定会再次造反。到时候乱的可就不仅仅只有东京了,按照裴悯这般谨慎小心的性子,他不会做这么大风险的事情。就在二皇子这么想的时候,裴悯没有理会他。手下用力,随着二皇子的一声惨叫,他的头居然被完完整整的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