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忆垂眸。
但当看到妹妹自信走到竞技台上,先和同学互相礼貌鞠躬,接着全神贯注投入模拟,纤细的身影利落而顽强——她突然感觉,他可能是对的。
悦悦更快更有力量,将对方踢倒,兴奋高举起手示意,转头看她的方向。
她在手机镜头后面,眼眶一热。
晚上休息时间,又一起看电影。她要去换版本,悦悦提议:“姐姐现在还要字幕吗?我想试试脱离中文字幕,能看懂多少。”
她愣一愣。
途中是她没有懂,需要问妹妹:“刚刚反派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开了个谐音玩笑。南北战争的时候,楚肯不是被刺杀死了嘛。南北战争就是美国内战,最后废除了奴隶制。”悦悦专心挖薯片,知道姐姐是纯理科生,甚至主动给她解释,“外教也开过肯尼迪的玩笑。姐姐,美国人真的不怎么在乎历史。羞辱他们要分情况的。”
真的还是她需要请教:“比如?”
“哎呀,就是呢——”悦悦一直笑,“举个例子,姐姐知道民主党和共和党吧?”
“你想羞辱支持民主党的人,你就跟他们说,‘你们支持男的变成女的参加奥运会的女性项目,你们真是神经病,不会自己的儿子已经把那个东西剁了吧’;你想说共和党那些老大叔,你就骂他们‘女人就是可以堕胎你算个什么东西拿着猎枪去射你的野猪用皮卡拖去卖钱吧’。他们就会生气了。什么历史纪念日,没用的,电影都这样了。”
她望着妹妹已经长开的侧脸线条。
现在孩子都早熟。女孩子十二叁岁,个子都长得差不多了。
叁年多以前,还只是把肉推到哥哥那边去,乖巧摇一摇头:“我不饿。”
在学校也被欺负,作业本撕碎了,倒在垃圾桶里。
商忆抱住悦悦的脑袋:“……姐姐一直觉得,做错了事情。”
“啊。”悦悦立刻回抱,“怎么了?”
“……没事。”她还是紧紧抱着妹妹,“没有错。”
所有人都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成功变现的爱情,何尝不是一种命运。
商惟来敲门。
他彻底长高了,抱着一个纸箱进门:“姐。”
“我后天才飞呢。”商忆接住,“什么礼物?”
“那你明天再看。”他低着头,“我过几天也要去上海了。”
“嗯……复旦很喜欢压分。”商忆踮脚,拍拍他的额发,“大学,很多人抑郁。还是要好好学习。”
商惟笑起来:“好像今年改革了。”
姐姐抱胸看着他:“那个折星星的小妹妹呢?”
“……上外。”他明显脸红。
“……真行。”
“姐。”他仓促看她一眼,“谢谢。”
“什么?”
“要不是……那谁,”他实话实说,“我可能是个罪犯吧。”
商忆沉默片刻:“他给你花了多少钱。”尽管远远比不过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