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像是被要挟的人,就是待在这里,足不出户,她照样也能过得滋润。程美枝出去能花天酒地一整天,不出去她在房子里还能捣鼓她的那些收藏品。
她对漂亮衣服的偏执是有目共睹的,但凡看得上眼的,那都是试一试的。试了就没有往回退的道理,堆在衣柜里,变成收藏品的一件。
单是看看就让她心底舒服熨帖。
吕望再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的战场,几乎没有下脚的地,只好抬起他的皮鞋,勉强挤到正中央,皱着眉头叫来了家政。
“你都不会收拾一下吗?”
程美枝答得轻飘飘的,“跟我住的人反正都不会喜欢我,以前是有人帮我收拾。”
“你儿子?”他可清楚了。
程美枝老公是个两腿残疾的,她儿子算是半大不小。不过当妈的做到程美枝这种份上,属实是难得一见,没看见一点舐犊情深。
“不然呢?你这个屋子大,那更难收拾了,肯定要请人来,你也不缺这个钱。”程美枝理直气壮,坐在沙发上翘脚。她现在是不装了,吕闫那跟哈巴狗似的什么都听她的,吕望这人又看穿她的伪装,她还费什么劲呢。
“好,那就按你说的。”
今天的吕望打扮得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聚会,头发定型,梳得光亮,露出整个饱满的额头,黑亮的眼睛上方,眉毛也仔细修饰过。
程美枝伸腿勾了勾他的脚跟,“去哪呀?这么花枝招展。”
“什么叫花枝招展?”吕望很不赞同,“这是看重,今天是重要仪式。我让吕闫见个人。”
“什么人?女人?你是媒婆吗?”
“你不也总烦着他缠你吗?他答应我了,可以跟别人见见面,这是个好兆头。”吕望说,“我不希望看到他吊在你这一棵歪脖子树上。”
“真不客气。”程美枝唏嘘一下,揪着他的衣角:“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
“可是我都闻到酸味了,你肯定是心思不轨。”
程美枝显然不信。
吕望沉默一瞬,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严肃,“我不想瞒着你,程美枝,我承认我对你有心思。但是我会控制自己,你也不要妄图来操纵我,我不想伤害你。”
程美枝瘪瘪嘴,觉得没有意思。躺回柔软的沙发上继续她的自娱自乐,也不看他一眼。吕望只好埋下身子在她脸上落下个温和的吻,之后耐心跟她道别:“那我先走了,你要是无聊,怎么折腾也好。”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程美枝抓住他的领带。
“再过几天。”吕望想一想,“我把他的婚事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