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要我,”她慢慢开口,“你那天那样生气……回来也不曾告诉我,衡阳又说,你要同虞家的四娘子议亲。”
伸出手去,按住他另一手背,触感冰凉:“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也等过你。”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
云弥努力踮起脚,抬手虚搂住他颈项:“我说过我不会骗你。这话作数。”
他仍然没有说话。
她不免忐忑。这不算台阶吗,他还想要什么:“殿下——”
腰上骤然传来紧握,急速向后退了几步顶在廊柱上,惊惶抬脸,下一秒就被人狠狠攫住唇舌。
她一直觉得,亲吻在她和他之间并不那么要紧。
因为他得到她,实在是太轻易了。从最开始,就是彻彻底底的得到。所以他不需要因为亲吻她,有任何失神的瞬间。
他当然也吻她,唇齿交错,舌尖厮磨。但她只认为是预热的手段,从不是目的。
今天却不一样。他十指并入她指缝里,激烈地裹挟她柔软的小舌,恨不得扫荡过每一处角落,恨不得探入到至深处。她很快喘不过气,抱紧他无措求饶:“殿下……”
他便换了地方,埋入她细腻脖颈间,重重吸吮。这是云弥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也是他最沉迷之一。她被动向后仰了仰,露出更多拱他掠夺。
想要她的欲望像失控了一样在身体里沸腾。他及时停下,沉声:“今夜同我回去。”
云弥犹在细细喘息,不去管心底因他这句话而同样燃起的幽微灼热,只柔顺答他:“……好。”
*
“娘子,”寻春偷偷笑了一声,“已经很好看了。”
回程时娘子就不大对劲了,连没心没肺的二娘子都看出来,一个劲逼问,是否遇到了哪位郎君。她却知道,哪里会有别人。
果然回来后便急匆匆要沐浴,她瞧见娘子锁骨下一枚清楚咬痕,便打趣问:“殿下回来了?”
离席时小娘子没让她跟着,她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但看见这个就明白了,暗道一句,殿下真是越来越没分寸。
云弥抬起手臂,让滑落的水珠掉回浴桶,低低“嗯”了一声。
换了一身青色藕丝高腰裙,又对镜用了一点口脂。
寻春大为纳罕——往常她劝娘子做这些,娘子虽然也会同意,但都是不情不愿的脸色,活像上刑场。今夜却亲力亲为,甚至在铜镜前徘徊。
太子殿下这是要有春天过了啊。
云弥探身进了马车,当头就看见正坐着的李承弈,似乎等得百无聊赖,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剑穗:“真是拖泥带水。”
在郡王府还有几分深情款款,这会又嫌她磨蹭。云弥在他对侧坐下,轻声问:“殿下怎亲自来了。”
“别多想。同怀德聊了许久吏部的事,这才想着直接过来也行,省得又派一辆马车。”
应该说的是齐家大郎君。云弥抿唇,这天真是没法聊。
李承弈其实还有点气着,声音闷闷:“过来。”
她想着上回在马车里的旖旎情景,果断摇头:“我坐这里就好。”
他更闷了:“随你。”
进了东宫也不抱她下车,叫了啸捷一声,径自往书房去了。
云弥留在原地,简直是要一脸问号:“他——”
“小娘子先安置。”啸捷也无奈,求来的台阶,怪不得郎君别扭,“殿下今日同齐家大郎谈了一些要紧事,许是还要在书房耽搁一会。”
这个借口找得太符合李承弈的起居习惯。云弥信以为真,乖乖到寝殿去等。只是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他还没有来。
坐不住了,起身迈出殿外,小声问一侍婢:“啸捷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