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无所谓地笑了一声:“反正檐檐不认识他,也不会真的查问。你想个法子,把齐家二郎君引到她面前去,我去找阿兄。”
随侍迟疑:“公主为何这样押宝叁娘子?”
“阿嬷,我从不打赌。”衡阳捉到正中那人追逐着云弥的视线,“我只会先明确胜者,再来加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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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弥于回廊下静立许久,却丝毫不觉心中郁结有所舒缓。
她是想过他会冷她一段时间,但其实还是有些敢笃定,他不会真的彻底了断。今日冷漠,更像是负气。
都在意料之中,却再不能游刃有余。
“叁娘子?”耳畔传来不确定的声音,云弥回头,齐璋便大方一笑,“我方才过二门,瞧见这头有人,便觉着像魏叁娘子。还真是。”
“二郎君。”云弥颔首,“还未恭喜令兄高升。”
她虽有些疑惑他是在何处说漏寒门子弟一事,但那之后家中父兄从未过问,显见并未传扬开来,只是不凑巧叫李承弈知道了。
“谢过叁娘子。”齐璋笑容朗朗,是真为自家兄长欢喜,“阿兄一向勤勉,兼之圣人厚恩,这才有此造化。”
这笑容好巧不巧就落入二楼台阁,静默郎君原本就紧绷的神情更加漠然,扬了扬下颌。啸捷汗都要滴下来了,他总不能真将这郡王府家的郎君打一顿!
硬是挤了个笑容,猫腰下楼,快步走过去:“二郎君在这里?我方才听见贵府上几个仆妇在寻郎君,好像是大郎君有事呢,殿下便顺口叫我帮忙寻一寻。”
云弥见是他,下意识就抬头找人。
齐璋是想多跟云弥聊几句,但也不疑太子身旁的近从,向云弥一施礼:“下回叁娘子过府,我再寻娘子说话。”
还下回呢。啸捷在心里翻白眼,最近这大半个月自己都快被冻死了。
待齐璋走远,立刻就摊手:“小娘子,这边。”
云弥沉默跟随,绕上二楼,就见那人站在一面立屏后,只背对着她。
“见过太子殿下。”
声音还是那样的冷冷清清,从从容容。她不会为他失态,永远都不会。
李承弈深吸一口气。
想到为她奔波的这些日子,为她辗转的那些心绪,为她两难的种种情愫,只觉得是真再也不愿演戏了。
“今日分明齐家大郎烧尾,春风得意,倒不防有人想见的,却是二郎。”他转回身,声音讥讽,“或许不知是哪位寒门郎君?魏叁娘子既想见,我叫啸捷替你寻来。”
啸捷差一点仰天长叹——这些日子每夜里他都给郎君补课,要如何温柔小意,更能获取女娘芳心。
全是白教。
云弥定定回望,也想了许多。想到自己艰难处境,却还百般筹谋怎样不离得他太远;想到那么多个夜晚,纵使自厌也控制不住想要看到行霜推门而入;又想到闺房紫檀案上,那对绣了一半的护膝。
再忆起他对自己的漠视,同虞家郎君相谈甚欢时的温和眉眼,突然就有些话,冲破了心底那扇紧紧闭合的门——
“我亦不知殿下身旁是何美婢服侍,连玉带板都列反一枚。又或许是因想赴宴同虞家大郎探听他阿妹,这才亟不可待。”
[滑轨……我真的太细节控,每处对话都讲究,还没到ghs,服了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