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怎麽会在东夷?”
方才孙蓠问程诃的话,他并未想起来,如今便自己找了话题与孙蓠聊起来。
“自然是一路往北,便到了此处,这世上哪有这麽多为什麽!”孙蓠继续喝着壶中剩下的酒,垂着眸子有些不敢看程诃。
虽然当初她利用假期逃出了京城,但是有关于程诃对她的心意,她却都是知晓的。
在大堂上倒下时,是程诃第一时间接住了她,甚至不惜和皇帝闹翻,也要替他继续将乌尔的案子查下去。
甚至,她还听闻,为了此事他曾经当面质问皇帝……
更不要提之后与程牧乘那般针锋相对,不过只是想为自己讨个说法,她想的那些,他一直在为她做。
可是自始至终,她假死之事都没有告诉过他,她们之间本就有一起从小长大的情谊在,即便那里头她掺杂了一些利用。
可他那时候应该很伤心吧。
“阿姊,你可否抱抱我?”不合时宜的一句话,突然打断了孙蓠的思绪,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微亮的烛光将程诃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孙蓠整个人都被笼罩在灰暗的影子里头。
她擡起头,四目相对之际,孙蓠从程诃的眼中读出了一丝孤独,一丝后怕还有一丝隐忍。
面前的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娃娃,虽说如今比自己还要高些,但是看他这般可怜兮兮的,终归是有些不忍心。
再加上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所以还是站起了身,像小时候那般,轻轻抱住程诃后拍了拍他的背。
程诃恨不能将人紧紧的笼在怀里,感受到女子周身的清香,温热的呼吸悄悄缠绕上他的脖颈,双手难忍的握成拳,紧了又松。
最后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双手只敢轻轻搭在女子的腰间,脑袋轻轻搁在女子的颈窝中。
这一刻,对程诃来说,什麽都已经不重要了,最想要的已经在他的怀中了,于他而言,孙蓠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鼻子一酸,程诃的眼眶中有些湿润,本想忍着眼泪不落下来,转念一想……
若是他落泪,只怕正好会滴落在孙蓠的肩头,或许这般会让阿姊对他多几分怜惜。
这般想着,本来都有些干了的泪水,程诃闭紧了双眸,又低垂着脑袋,眼眶正好印在孙蓠肩头。
如他所愿,些许隐忍的泪水染湿了孙蓠的肩头。
似乎是感受到这抹若有若无的湿润,孙蓠拍着程诃后背的手顿了顿,程诃心上染起几分慌忙。
怕孙蓠会就此松手,手上不自觉的使了几分力气,将怀中的人箍的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