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楼下的平车场内有一辆熟悉的SUV,是白即明的车。
简悠不知道他昨晚就停下了楼下,还是刚刚抵达。
难道他看着陆渊进入了自己房间然后没有出去吗?
坐在车里的白即明仰头,望着高层落地窗,直到自己一直紧盯的窗帘拉开了,简悠身穿睡衣站在窗户前低头向下看。
他昨天半夜到达的,到的时候简悠已经睡着了。他不敢上去打扰,只能安静地躺在驾驶座位,等着天亮。
天亮了,但白即明仍然不敢面对简悠,他害怕简悠说“我讨厌你”“别再见面了”。
但他打赌简悠也会有一丝丝的心软。
她不止一次说过,如果不是omega该有多好,不被信息素左右的人生才是自由的。他了解,简悠其实是beta和beta才是真爱的婚恋观,如果没有信息素的牵扯,她认为爱只是一种体内原始的化学反应,不在乎灵魂,只在乎味道。
那么,他宁愿不要腺体。
宁愿,做一个残缺的,不能释放任何信息苏的alpha。
他不会再被信息素左右,也不会因为可怕的占有欲伤害简悠。
下定决心很困难。
天之骄子alpha放弃腺体,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白即明拿上了一针药剂,进入了酒店,敲响简悠的房门。
简悠料到了,他总会上来的,他们必须开诚布公的谈论一次。
门开了。
白即明比她预想得还要憔悴。如同星辰般璀璨的眼睛,现在显得暗淡无光,面容被深深的疲惫和苍白所覆盖,他的身形似乎也消瘦了许多,那件曾经合身的衣衫,现在在他身上显得宽松。
“悠悠,能让我进来吗?”
白即明的呼吸氤氲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
他闻到了,空气中的alph息素,如同钢针般一寸寸刺激着他的神经。但他现在不在乎,他不想去思考昨晚简悠和哪个alpha过夜,他只希望现在她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简悠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心疼,说实话罪不至此。
她伸出手去抚摸那张刻满悔恨的脸庞:“进来吧,我给你倒杯茶。”
“悠悠,是我对不起你。”白即明声音沉沉。
简悠叹气:“都过去了。”
白即明捧着茶水,他强迫自己不去看简悠的脖颈,但最终目光还是瞟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任何新添的痕迹。
白即明:“我是真的对不起你。”
简悠:“我说我原谅你了,我不可能因为一件错事就给你打个负分。钱也还给你了,如果有需要的话,你我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是实话。
之前的相处不是假的。
他只是走了一些弯路,而已。
不受信息素的干扰是一个伪命题,毕竟他们两人这辈子都会在这些原始的、粗糙的欲望中活下去。
谈不上恨,就是厌恶那种行为罢了。
白即明把药剂放在了简悠面前。
透明的蓝色液体,看起来有点诡异,不是什么正常的药剂。
简悠:“你什么意思?”
白即明神情近乎乞求:“可以损坏腺体的药剂,如果我注射你会原谅我吗?我们能不能回到从前,我宁愿做一个beta,好不好?”
此时,卧室门开了。
陆渊慵懒的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苦肉计?白即明,你这个方法也太恶心了吧。”
白即明:……
面对着陆渊的讥讽和挑衅,他没有动怒,静默地看着陆渊,如同一潭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