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当真无事了。”若见微道,自动忽略了杜衡的后半句。
“那当然啦。”杜衡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被若见微抽出手来糊了一巴掌。
手掌掠过面颊,更像是一个缱绻的抚摸。
“这花…叫什么名字?”若见微收回手,垂眸看向另一只手的掌心。
“乌昙,”杜衡却没有看花,他定定地看着眼前人,语气中似是含着无限的深情,“他的名字,叫乌昙。”
“其中有你的神力,”若见微在想别的事,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那怪异的感觉,“你可以祛除魔气。”
“若只是祛除魔气的话,佛门高手都可以做到,”杜衡随他转移了话题,“而我只不过是力量强一点,祛除范围广一些罢了。”
“只是普通佛门术法只能抵抗魔气侵袭或是祛除侵染人体内的魔气,若要将这些魔气彻底消灭,再次转化为灵气,则需神力相助。”
“方才这阵雨便是在祛除转化苍梧山上的魔气罢,”若见微道,“现下山中灵气充裕了不少。”
“正是如此,”杜衡拉过若见微,环着他向屋内走,“先不说这些了,我瞧着你又瘦了不少,最近定没有好好休息。”
“山中生变,贺越失踪,魔祸四起,我如何休息得下。”若见微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顺着杜衡坐在了桌旁。
“那你如今可以好好休息了,”杜衡点起桌上的烛灯,温柔火光映出两人眉眼,“魔祸之事大可交给我,不过贺越是怎么回事?”
“他杀了师父。”若见微语气冰冷,“我定要找到他问个究竟,为师父报仇。”
“找人亦是我之专长,”杜衡伸出手去,抚平若见微皱起的眉,缓声道,“明日便去如何?今日便先休息罢。”
“阿衡,”若见微忽然出声道,“师父走了。”
他的语气是少有的颓然,甚至还带着些无措。
杜衡知晓他自小离了双亲拜入苍梧,若关山于他而言算是半个父亲。若见微的一言一行无不受着若关山的影响,两人对彼此而言已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所以他只是握住若见微的手,柔声道:“我知道。”
“我会陪着你。”
若见微被杜衡哄着去洗了漱,和衣躺在床上时,竟感到了久违的安心。
“阿衡,”他扭头看向枕边人,想起了之前没问出口的事,“你说你是优昙尊的转世,那你…可曾记得前世之事?”
“…不记得了,”杜衡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你惦记他作甚…”
“那…他的相貌你也不知晓么?”
“不知晓,”杜衡语气泛着酸味,“他不也是个人么?无非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还能如何?”
若见微被他这莫名其妙的醋意弄得哭笑不得,解释道:“我前几日做过一个梦,梦里我似是在等一个人,那人相貌模糊不清,可我却记得,那人戴着串与你我腕间一般的菩提佛珠,我以为……”
“以为优昙尊是你前世的相好?”
“不……”这想法也太跳脱了罢。
若见微还要再与他说明自己的推测,不想杜衡突然面向他转过来,一把将若见微搂在怀里。
“见微,”若见微额头贴着杜衡的胸膛,感受到对方有力的心跳,杜衡沉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前尘如何,皆已成定数,如今你在我身边,这便已经足够了。往后种种,你我一同面对,好吗?”
怀中人沉默半晌,而后轻轻抱住了他:“好。”
翌日一早,山中晨雾还未散去,小院的宁静便被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
“若小长老,代掌门请您去大殿一趟。”
一个年纪稍浅的苍梧山弟子立在若见微院门前,规规矩矩道。
不一会儿,院门被人打开,走出一个陌生的身影来:“嘘,小声些,你们若小长老还睡着呢。”
那弟子见到来人顿时变了脸色,一把抽出手中剑喝道:“你、你、幽都山左护法!你为何在此?!”
他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差了:“你把若小长老怎么样了?!”
“额…这位小道长莫要惊慌,在下并无恶意,”杜衡好笑地看着他道,“你们若小长老真的只是在睡觉而已。”
“那你为何在此?竟敢擅闯苍梧山!我、我、我这就去禀告代掌门!”
那弟子心知自己打不过眼前人,转头就要跑去寻求帮助,不想脚下刚迈出一步,便被人按住了肩膀,顿时动弹不得。
“唉我说道长啊,你如此惊慌,若是换了别人,此刻这脑袋怕是已经与身体分家了,”杜衡不管手下人的挣扎,接着道,“好在你是苍梧山弟子,算是侥幸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