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见微的耳朵可疑地红了,板着脸道:“总…总之师父明日就要回苍梧山了,你我请师父吃顿饭便好,不必送这些了。”
“好吧,”杜衡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既然某些小气鬼连自己师父的醋都吃,我就答应他好了。”
次日,两人请若关山在城中的饭馆里吃饭。
因为是为师父送行,杜衡便点了些酒佐菜。
其实他喝酒不太行,喝多了容易上头。但有的人就是不能喝偏要喝,从前在幽都山时,乐正岚没少拿此时嘲笑他。
不过今日杜衡显然不记得自己酒量差这件事了。
虽然他这几日努力在师父面前挽救形象,但每次见到若关山时候他还是止不住地紧张,饭桌上他坐在若关山对面,一抬头就能碰到对方的目光,别提有多刺激了。
为了给自己壮胆,他拿起手边的酒杯就是一顿猛灌,结果喝了酒对着师父话就更多,话更多就容易紧张,一紧张就又给自己灌一杯酒,酒喝多了就上了头。
几大杯下去,杜衡的双颊已经是红通通的了。
“师…师父,”杜衡大着舌头,拉起若见微的手对若关山道,“您…您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亏待见微的…争取…争取早日…给您生…生个…徒孙……”
若见微的脸“唰”地红了,就连向来少有表情的若关山也一脸哭笑不得。
若见微要把自己的手抽回去,结果杜衡死死拽着他不放手,又拿起个酒杯往若关山面前送去:“师父…我…我请您…您喝我俩的喜…喜酒……”
若关山伸手去接,结果这人酒杯攥得紧紧的,不知是要给还是不给,搞得若关山颇有些尴尬,只好又收回了手。
若见微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你不是要给师父喝么?”
杜衡看到有人要抢自己的酒杯,顿时不干了,他一把收回了手,仰头把酒杯里的酒一干而尽,“砰”地一声把杯子放到桌上,大喊一声:“满上!今日我们不…不归不醉!”
若见微简直服了他了。
三人吃得差不多了,后半段主要是陪着杜衡发疯。
若关山对若见微道:“如此,为师便先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和杜衡。”
若见微一手扶着还要张牙舞爪的杜衡,回道:“徒儿送送师父吧。”
杜衡闻言,也胡乱开口道:“徒儿送…送师父。”
“不必了,”若关山看了眼杜衡,而后朝向若见微道,“他醉成这样,你将他送回去好好休息罢,为师这就走了。”
“师父路上小心。”若见微制住杜衡乱摸的手,朝若关山行了个礼。
若关山向他点了点头,而后独自离开了饭馆。
若见微向小二结账时,杜衡已经在旁边醉得不省人|事了。
他们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若见微背着一身酒气的杜衡在寂静的街道上走着。
杜衡灼热的呼吸喷薄在他脖颈上:“见…见微……”
“嗯?”
“师…师父…离开了?”
“嗯。”
“师父…他会…会不会…讨厌我…啊……”
这人居然在担心这个,若见微无奈道:“怎么会呢?师父不是把你送他的东西都收下了。”
“哦…那…那就好。”
杜衡说完这句,过了许久才又开口:“见…见微……”
“又怎么了?”
“我…我饿了,我…我们去…去吃饭…吧,我…我给你买…买你爱吃的甜…甜糕……”
若见微心里又甜又好笑:“咱们不是刚吃完么?”
“哦…这…这样啊。”
背上的人又没声了。
月光洒在面前的青砖上,若见微踩着月光走在回客栈的路,他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恍惚。
好像很久以前…不知道是多久…他也曾这样背着一个醉酒的人,走过一条洒满月光的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