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居然敢在自己叔叔的遗体告别仪式上谈论邪恶的魔法,这让悲痛之中都拉克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平日里温柔善良的冕卫小公主抹了一把泪水,然后昂起脑袋:“谁在那?”
所有参与告别仪式的人都被拉克丝这突然的一嗓子吓了一跳,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这个脸蛋上还挂着泪滴的小姑娘。
毫无疑问的,拉克丝冒失的行为完全称得上失礼,在自己叔叔的葬礼上大声喧哗,可不是一位贵族淑女该做的事情——不过,没人会因此而责备这个小姑娘。
德玛西亚最近和诺克萨斯摩擦不断,哪怕双方并未如多年之前那样直接开战,但你来我往的对抗之中,依旧有不少人死在了小规模冲突和暗杀之中,失去亲人的孩子有些神经紧张是很正常的,所有人对这一点都心里有数。
所以,看到拉克丝这副模样,大多数来宾只会感到怜惜而不是厌恶。
而不由自主喊出声的拉克丝也随即意识到,这个声音虽然听起来是在自己的旁边,但此刻自己身边却根本就没有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拉克丝想到了魔法。
可是妈妈说,只要握住这根短棍,自己就不会再受到魔法的干扰了……
微微低下头,拉克丝伸手摸向了被自己挂在腰间的佩剑,然后,这个声音更加清晰了。
“看来我果然来得不太是时候,小姑娘,你猜的没错,就是我。”
又一次听见了这个声音,拉克丝差点将自己的佩剑直接丢出去——然而,就在她产生了这种念头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却仿佛完全控制了她的身体,让她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德玛西亚的禁魔真是麻烦,一上来声望就是厌恶……抱歉了小姑娘,我需要暂时控制你不要乱动,以便能够顺利地和你聊聊——先进行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叫卡尔亚,你呢?”
“……”
拉克丝并未回应,因为她此时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哦,你叫拉克丝,呃,冕卫家族的拉克丝吗?”
“……”
“还真是冕卫家族的小姑娘——啊?你问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很简单啊,你孱弱的思维几乎没有任何防备,既然你愿意接触我,我自然就可以读出你的想法,我知道这样有些失礼,但很可惜,这是必要的沟通环节。”
“……”
“怎么避免这种情况?只要你愿意主动和我交流,我就很愿意停止这种读心,毕竟思维窃取这种事情我不擅长,你也不舒服,主动和我交流的方式很简单的,只要你将少量的魔力附着在我身上,我们就可以对话啦!”
“……”
“你还不会调用魔力?看来你才刚刚觉醒自己的施法天赋,这个也很简单,我控制着你来一次,记住这种感觉,你很快就会了,魔法本就应该根植于本能之中,和吃饭喝水一样——来,跟随我的控制,感受魔力在身体内流动,没错,就是这样,感受到了么?”
“感受……到了!”拉克丝体会着这种微妙的感觉,“是这样吗?”
“很好,很对,看来我们的拉克丝小姐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我可不想成为你嘴里的天才,现在,放开我,你这根邪恶的棍子!”
“再强调一次,我不是什么邪恶的棍子,我是卡尔亚,非要说的话应该是虚空之杖,八吋,扭曲血肉材质,虚空之力杖芯,不客气的说,如果我现在出现在诺克萨斯,无数军阀贵族会为了获得我的青睐而一掷千金,小姑娘,能将我握在手里是你的幸运!”
“这不是幸运!你这根邪恶的棍子!也只有同样邪恶的诺克萨斯人才会喜欢你,不折不扣的恶棍——”
“停停停,拉克丝小姐,如果你再继续用这些失礼的词语形容我,恐怕就要给予你对等的报复了,我想你应该不希望自己在一场葬礼上边唱边跳的对吧,毕竟对于一个贵族小姐来说,那实在是太过糟糕了……”
恶棍的威胁相当有效,拉克丝感受着自己身躯的僵硬,并不敢赌对方是否有能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在叔叔的遗体告别仪式上跳舞,所以她只能冷哼了一声:“那你怎么才能放过我?”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拉克丝小姐?”卡尔亚用一种无辜的语气反问道,“我并未做什么错事,甚至还让你在控制不住自己魔力的情况下,主动掩盖了你成为了染魔者这一点,而你却对我恶语相向,我想这种恩将仇报应该不符合德玛西亚的贵族美德吧?”
“……这不一样。”卡尔亚不着痕迹的转移了矛盾的关键点,而拉克丝这种九岁的小姑娘显然不可能轻易的辨别关键,拉克丝甚至在一瞬间产生了微妙的羞愧,毕竟恩将仇报的确是一种错误,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对方是在混淆是非,“对于一个德玛西亚贵族来说,面对邪恶的魔法器具,自然要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