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枭提起手中已经扒皮放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野兔,道:“隻怕我还没昏过去,有的人就要饿晕瞭。”
他们奔逃一夜上这险山,之后程枭负伤不省人事,易鸣鸢忙裡忙外照顾他大半日,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无甚气力。
程枭?在眼裡,稍作休息后不顾易鸣鸢阻拦出瞭石洞,耗瞭到天黑才逮到隻没几两肉的野兔。
火堆被架高,不多时,洞内飘起四溢的肉香。
程枭?著易鸣鸢眼巴巴的样,笑说:“擦擦你的口水。”
易鸣鸢边馋边担忧:“烤完这隻兔,就快没柴瞭。”
干柴本就不耐烧,石洞内留下的也隻够一日的量,洞外冰封雪盖,能?见的枝木都是湿的,压根寻不到干柴。
所以易鸣鸢一直节省,除瞭程枭冷得发抖时把火烧得极旺,其馀时间都隻添几根柴,维持最基本的温热。
“这些大概隻能烧到后半夜。”程枭估量瞭眼身后的干柴,沉默片刻,最终做出决定,“后半夜我们就卩。”
易鸣鸢皱眉:“何必这么赶?你的身体……”
程枭哂笑:“战场上多少回卩到绝处都过来瞭,我自不会倒在这作威的小人手裡。”
“你的亲信俱在幽州之外,对于你恐是鞭长莫及,杨傢势弱,亦连自身都难保。”易鸣鸢望向洞外纷飞的雪,道:“幽州,怕已全在曹辕的控制下。”
眼前一晃,多瞭隻香喷油亮的腿肉,易鸣鸢愣瞭愣接过,便听程枭问:“那你猜,为何今日除瞭那两个探路的死士,曹辕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找来?”
易鸣鸢的猜测被印证,双眸肯定:“杨云雪的伤早就好瞭。”
“聪明。”程枭赞赏地?她一眼,道:“虽不至于完全自如,但起码不若外界所传那般严重。隻要杨傢人在,幽州军马便轻易动不得,曹辕翻不瞭身,手上的人便不敢随意调动。除非——”
“除非他恨极瞭你,誓要置你于死地。”易鸣鸢代他说。
她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程枭的插手,让曹辕操盘好的大业寸寸倾覆,原以为的唾手可得,又变成遥不可及的幻梦,他怎能不恨?
“你既早就预料到瞭一切,当不会不给自己留退路。”易鸣鸢吃瞭口肉,接著道。
“我早先的确在杨傢留瞭队亲卫,但并非是预料到瞭昨夜之事。”程枭稍作停顿,“我本打算把你送去杨府暂避风头,谁料你无意撞破曹辕谋事,打乱瞭原有的计划,曹辕的人先动,我的亲卫受其牵制,不会那么快找到我们。”
易鸣鸢听完,凝重点头:“曹辕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是得早些离开。”
两人草草吃完,把所有干柴都扔进火堆裡,各自躺下,靠著最后的温暖修养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