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在后方瑟瑟发抖,大将军死得如此窝囊,他们隻剩下区区四五千人,这下完瞭,全完瞭。
风雪稍霁,云层被风吹散,露出稀疏轻浅的星光。
程枭歪歪地站著,将小半副身子的重量压到易鸣鸢身上,故作虚弱地询问她分别这几日的状况,“你怎么会跑到这裡来,还被邺国人抓住?”
饶是男人刻意控制著重量,易鸣鸢还是略显吃力,她调整瞭一下姿势,从收到锦葵开始,到被左秋奕挟持再自救的全程娓娓道来。
“他们见到厚皮袄就要抢过去穿,想来已经是穷途末路,刚得知左秋奕目的时,我还以为他擅谋擅断,没想到如今一见,倒也没什么稀奇。”
她眺望著珠古帖娜快速蹿到左秋奕身旁的动作,轻轻叹瞭口气。
父兄身死的真相浮出水面那几天,她恨不得要将左秋奕父子二人千刀万剐,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如今真正複仇,心中却难免感到唏嘘。
易鸣鸢哽咽:“其实他不过是皇帝座下的一条走狗,若有机会,我想要亲口问问帝位上的那个人,为什么非要将我们傢置于死地,我爹他们究竟怎么威胁到他瞭。”
确定珠古帖娜将左秋奕擒获,程枭侧目道:“嗯,等这边打完,我陪你一起南行。”
“程枭。”
“嗯?”
易鸣鸢心裡又难过又感动,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想瞭半晌最后憋出一句:“你好重。”
程枭立马直起身体,扳过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一遍,“我看看压坏瞭没有?”
“这能看出什么呀?”易鸣鸢扑哧笑出声,愁绪瞬间消散不少。
乘风不知何时飞瞭出来,落到她身上用喙轻啄讨食吃,易鸣鸢拣瞭几块白肉喂到它嘴边,趁它低头进食,轻轻地顺著羽毛生长方向抚摸几下。
它可是令本次战役反败为胜的大功臣,自然不能亏待瞭。
大雪中任何气味,痕迹都极易被覆盖,需要借助嗅觉灵敏的动物,鹰是飞行的行傢,飞翔九霄的能力和傲人的视力使用他们成为寻人辨路的不二选择。
而乘风因为贪吃和黏人,在一场场选拔中脱颖而出,被委以重任,送去瞭合什温身边。
此次西北战役分进合击的打法,被逐旭讷戏称为“狡兔三窟”,也就是分散兵力,从分三路前进,将小首领逐个攻破后聚集起来,给敌军合力一击。
程枭带八万人马在明,扫清前路障碍,服休单于领兵在暗,沿著程枭等人的路线一路藏匿身形,畅通无阻的同时保存体力,尽可能将人员损失降至最低。
合什温出发时看似与程枭兵分两路,刻意绕远包抄优犁所带军队,但实则埋伏在深山之中,等喇佈由斯告知王庭位置后直取大后方,打左谷蠡王庭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