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没有忘记那几年在遍布泥淖的黑暗中他所带给我的“成长”。
就像是两个遍体鳞伤的小孩掐住彼此鲜血淋漓的命脉,比谁先低头。
我自然不可能是那个先低头的人。
虽说是出差,我也给爱理放了一天假,毕竟难得出来一趟总要留给员工休闲娱乐的时间,这样看来我还真是个体贴下属的领导。
只不过回到横滨后无穷无尽的工作又把我的时间全部占据,在第十二天“被迫”加班到深夜后我不得不开始反思,当初答应迹部只是做一个临时社长的决定是否错误?
“会长当然是在信任你!难道你要辜负会长的一片苦心吗?”小鸟义正严词得批判道。
“你心里只有你的会长,我的死活你半点不顾啊。”我懒洋洋得拿着电话,手里还有一份下个月的财务报表需要审批。
“哎哎哎?哪有啦!”小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娇嗔了声,“你好讨厌,人家才没有只想着会长呢,倒是你不知道啊,会长从横滨回来后就一直脾气很差,你不是跟着一起你去参加辉夜之宴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年连直播都没连线……”
辉夜之宴,要不是她提起我都快忘了这件事。若非迹部的一时兴起,我也不会去参加这场宴会以至于后续发生的那些连锁反应。
也有可能我现在还是会跟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得安安分分做一个普通的工作族,也或许远离横滨这一切回到东京。
“到底是选择做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被迫加班还是去成为领导操心整个公司的运转心力交瘁呢,无论哪一个听起来都不像是轻松的生活。”
走在下班路上我忍不住感慨,由于加班太晚索性让司机回家,今天我打算直接坐地铁回家。
是的,自从担任社长迹部给我安排了专属的司机,这让我在受宠若惊的同时又多少有些惶恐,毕竟看着员工加班到深夜而我施施然坐车回家享受生活实在是过于奢靡。
“听起来是在糟糕透了和更加糟糕的生活中去做选择。”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条野采菊站在不远处,穿着休闲上衣和长裤,语态悠闲地像是出来散步的无业游民。
“您还是老样子,条野先生。”我笑着转身,“最近也被工作压榨了吗?”
“没办法,我这边的同事可不像你的部下那么尽职尽责,”条野采菊摊开手无奈得叹气,“什么时候他们也能够替我分担点工作就好了。”
“您又说笑了,”我停顿了下,继续说,“[猎犬]的工作性质可是比我们普通小职员的工作要危险许多,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男人没说话,唇角的笑容弧度不变。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亦是同样维持着堪称虚伪的笑容。
“真是败给你了。”半晌他率先摆摆手一副投降的样子,“明明以前还是很可爱的,为什么恢复记忆后会变成这副讨厌的大人模样啊你。”
“条野先生才是,”我这才挪动脚步走过去,心底的防备瞬间松懈,“一开始隐瞒身份和我接近,想要探查母亲的事就好好说出来啊,不然我真的会把你当做尾随年轻女性的痴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