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是一场提前做好的局,就静静等待着她的赴约。
而她明明深知这是陷阱,却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因为她曾经失去过自己的母亲,她明白痛失至亲究竟会造成怎样的伤痛。
“我去去就回。”
“那我们一同,然后喊上巴尔泽布和其余的神明一起……”
这不能将对方打的和死狗一样?
但是悠依轻轻的摇了摇头,微笑。
她抬手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耐心的解释:“咒缚不允许,只说了让我一人前往。”
“……”
“放心。”她的声音平和,似乎只在这时才会明晰的彰显出她成长的那一面,她笑的温暖,像是多年之前踏鞴砂上的那个朝夕,她轻轻抚上了少年的面庞:“相信我。”
—
纸式神立下束缚之后就阅后即焚了,而悠依也依言来到了它所指定的地点。
那是一座已经废弃的村庄遗迹,如今戏台已经搭好,就静静等待着好戏开场。
一阵浓郁的恶意几乎将她裹挟在【帐】的其中,说不清道不明那究竟是源自魔神残秽的污染,还是咒灵的咒力。
总之,在踏入这场结界的第一刻开始,悠依似乎就明白了方才姐姐她深陷其中,昏迷不醒的原因。
哪怕是她现在的身体来里面都会察觉到不适,更别提寻常人了。
少女穿着一袭咒术高专的制服黑裙,她朗声道:“我应邀而来交接人质了,还劳烦请放了你们口中的伏黑夫人。”
不知是否是错觉,从空气中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窃窃私语,就仿佛始作俑者并不止一个那般。
“悠依小姐,恭候多时。”最终,还是那道不男不女的声音开了口:“现在,还请你上前,站在我们的阵法之上。”
那广场的阵法可谓是十分显眼,如此诡谲的花纹与脉络,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火坑陷阱的架势,但是悠依没有动弹,她幽幽的开口:“这似乎和束缚说好的不一样,我也没能确认到伏黑夫人的安危,为什开始提及之外的要求呢。”
这一次,暗处传来的讨论句变得愈发明显了一些,悠依可以很清楚的听到“死到临头还在得寸进尺”,“区区女人”诸如此类的话语。
她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呈现出了一副与众人僵持不下的架势。
这些遣词造句实在是分外的耳熟,让她的内心萌生出了一种可能性,不,不是萌生,是和之前的那些猜想完美重合,如今更是只需要临门一脚就足矣确认。
这场阴谋的始作俑者并不止一个,而是“很多”。
虽然背后的真实主使她已经理清楚了大概,但是面前的那群乌合之众明显是对她又充满敌意又相当厌恶的架势。
啊啦,应该怎么形容这种熟悉的感觉呢?
悠依只觉得胸口突突的跳了跳,她的心脏似被一只无心之手扼住了那般,疼的能让正常人面庞发白跪地求饶,可她只是唇角不着痕迹的颤了颤,仍旧站在原地。
“果然。”她轻声感慨道:“这是一场并不公平的束缚呢。”
咒术师之间的束缚是相当于最为公平公正的契约,因为条件会在印刻下的那一瞬间就规定好,双方也必须要依言遵循咒缚之中的要求,按照要求行事才不会被束缚反噬。
可是,为何这些家伙,就像是完全脱离了这些要求,能够用束缚勒令她一般呢?
少女忽然轻盈的腾空而起——随着她的动作,那些隐藏在浓郁的魔神残秽气息之中的黑袍人间或有些惊慌失措的吓得跌倒在地,就像是之前遭遇过同类型的惊吓……
她才懒得管,在他们彻底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目光锁定到了悬停在半空之中的女子。
万幸,她的身上除了一些擦伤,以及精神遭受了这个结界的影响之外,其余倒是并无大碍。
悠依用风元素力裹挟着女子托举着慢慢放下,又用玉璋护盾将她封印好,果然,在她进入玉璋护盾的一瞬间,蹙起的眉头也变得缓和了一瞬。
安顿好了如今最重要的人,悠依捂住了自己几乎要被震碎的心脏,她缓缓的回过头,望向了那边已经整理好了仪容,似乎是打算好生训诫她一番的那群黑袍人们。
不待他们开口,悠依忽然咧齿一笑。
“难道禅院扇的例子还不够好吗?甚一哥哥?”
果不其然,随着她话音刚落,距离她最近的黑袍男人便黑着脸一把摘了斗篷——他的体型看着也比之前壮硕了许多,倒是有几分他从小厌恶到大的兄弟的意思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他的眉头抽搐着问道。
果然,他身后那群狼狈为奸的族人们也面面相觑着,见领头这位已经摊牌了,随后纷纷掀开了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