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打电话,没人接听。赶紧回家,屋里没有人。
苏涵害怕了,楚和那状态能去哪里?小豆芽不会想不开吧,最近太乱了。
楚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是快上不来上气了,他蹲在马路牙子上嘤嘤的就哭了,边哭边一页页的撕书,整得跟林黛玉似的。楚和咬着牙,打着嗝,撕下一张纸,再把这张纸撕个粉碎,再接着撕接着粉碎。他心里那个恨啊,恨那群骗子,骗了他的书,骗了他的感情,楚和还傻了吧唧的当他们是好人。楚和恨不得把那出版社烧了,烧死那帮鸟人,把苏涵也撕吧了,让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还回来跟他装纯情!顺便把魏筝也撕了,让他跑,让他逃!把王濰也撕了,让他搅和楚和的安稳日子。然后呢?楚和舍不得撕了林叶,他舍不得。于是楚和停了下来,蹲坐在马路牙子上放声就哭了。
打扫卫生的大娘拿着大扫帚拍拍他,生气的说:“去别地儿哭去!你看看你弄得!刚扫好的!快走!快走!真晦气!”
楚和抹着眼睛道:“我想哭嘛我!他妈的没一个好人!走!上哪儿走去!我就是没地儿去!”
那大娘看着小青年怪可怜的,怕是遇着什么事儿的,语气和缓了些,说:“你还那么年轻,什么坎儿过不去,吞着咽着就过去了,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快回家吧。”
楚和抽抽鼻子,没有说话就走了。大娘挥着扫帚扫着楚和撕的书直摇头。
楚和真不知道去哪儿了,魏筝家的钥匙放到苏涵家里了,楚和真的不想再回苏涵那里了,想想苏涵楚和还是恨得咬牙切齿,就是个骗子!
楚和拿着身上仅有的几元钱坐公交车到了林叶医院,他知道不能见林叶,可是还是本能的就来了。见不到林叶就蹲在外面椅子上,觉得就是靠着林叶近点也安心。楚和怀揣着撕得还剩半本的书,哭也哭累了,就干脆蜷着身子躺在了长椅上。
这里是楚和跟林叶分手的那个小公园,林叶在跟楚和结束之后时常还来这里散散步,遣散一下阴霾。今天林叶有夜班,上班之前就来这里走走。楚和点儿挺高的,恰巧林叶来散步,恰巧林叶看到了这团不明物体。林叶瞅着这人怎么这样啊,都黑天了还躺在这里,大概是没地方住吧。林叶想,比起这些流浪汉自己其实挺幸福的。这时候楚和恰到好处的抽了抽鼻涕,把脸正了过来。林叶不经意的一瞥,吓了一跳。赶紧的蹲下身来,拍拍楚和的脸,道:“小和?小和你怎么在这儿?”
楚和听到林叶的声音以为是在做梦,不愿意睁眼睛。林叶把楚和扶起来,楚和才眯着眼睛看林叶,然后眼睛越睁越大,结巴道:“林……林叶,你怎么……在?”
林叶看着楚和一张泪痕纵横的脏脸,衣服也破了,怎么看都像个小乞丐。他心疼的说:“你真是怎么了?先跟我进去,别冻着。”
说完就拉着楚和往医院里走,楚和好歹反应过来了,他怎么能跟着林叶走,他拍开林叶的手,带着哭腔道:“林叶对不起,我没想来的,我没想见你,真的,我这就走。”
林叶听得心里苦涩,抱住要离开的楚和,揉进怀里,林叶眼睛也湿了,说:“小和你说什么呢,想来见我就来,小和我担心你。”
楚和挣脱出来说:“不行,林叶你快回去,别让人看见。我这就走。我就是路过这里,你快回去吧。”
林叶看着楚和的倔强的样子,明明吧嗒吧嗒的掉眼泪还跟个小烈士似的,林叶攥着楚和的手腕拉着他走,说:“晚上我值夜班没有认识的人在。小和,你跟我进来,说说怎么了这是。”
楚和还是在那里拧着,说:“林叶,求你了,别。我好不容易不那么想你了……林叶,别……”楚和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着。
林叶也陪着哭,他说:“小和,你要是想叫我难受一辈子,你就蹲在这里,我也不管你,要是想让我过的安稳点,就跟我进去。”
林叶蹲下,圈住楚和,说:“小和,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你看看你,我怎么放心。小和,不要离我这么远,小和,我也难过……”
四十二
楚和还是乖乖的跟着林叶进了屋,林叶的话叫他更难受,而且楚和也是真的没有地方去了。在林叶的办公室内侧有个屏风隔出的床,楚和坐在上面,林叶拿来毛巾蘸着水给楚和擦着脸上污七八糟泪痕,心疼,就像对待孩子那样为他一下一下的抹着,这俩人这时候配合的倒是挺好,默契得心酸。楚和按住林叶的手,攥在手心,久违的体温。楚和不时的抽几下鼻子,怎么看怎么委屈,像流浪的小狗被暴风雨打了一遭,林叶就想起来了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是说失恋了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处处碰壁,就算有好心的人收留,仍然会不适应,仍然会离开独自上路。林叶想着,对不起小和,对不起。
“小和,出什么事儿了?告诉我。”
楚和攥紧林叶的手,情绪平复的差不多了,深呼吸,道:“他们把我的书偷了。”
“什么书?是你要出版的那本吗?怎么会被偷了?别人署名了?”林叶知道楚和在自己不在的这几年把精力都投入到了写作中,辛辛苦苦的像养孩子似的用心。林叶知道为什么楚和这么失常了,那帮坏人是把楚和的心抠去一块肉,能不疼吗?林叶摩挲这楚和的手,等着楚和的回答。
楚和还是有点懵神,纠结着一张小脸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前段时间交给出版社全权处理了,我也没管,今天逛街去书店看到了我的书,可是作者是别人,我去出版社问,他们把我赶出来了。”楚和说着就想起来今天本来是去逛街给林叶买结婚礼物的,想着想着眼眶又红了,哽咽道:“林叶,我本来想去给你买礼物的,不知道买什么好……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