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正主就在台上,李莲花反倒不用担心被认错,出门的时候连口罩都不戴,只是在鼻梁上架了副平光眼镜。
等到了现场,鹤立鸡群的两个大高个站在一群小姑娘中间,被围着尖叫的时候,他也淡定地换了李相夷的声音,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不是照着成老师的模版去医院调整了一下,我也没想到能这么像,搞得我现在出门都得戴口罩,怪不习惯的。”
鹤之舟不知道他整天在网上看了些什么,跟旁边的小姑娘凑一块儿说了半天的话,眼睛还往他身上瞟了好几下。
这人那双眼睛也随着小姑娘一起似笑非笑地往他身上一瞟,没一会儿功夫将这群小姑娘打发了之后,便靠在了他身上,“你还挺招人喜欢的啊。”
鹤之舟抬手搭在了这人腰上,顺着他的后背抚了两下,在四下的碎语声还有偷偷摸摸对着他们的手机镜头中,把这张一不小心就要惹事的脸压进自己怀里。
李莲花贴着他的颈侧笑个不停,嘴巴呼出的气息都撒在他皮肤上,没一会儿鹤之舟自己便受不了了,从口袋里拆出一个刚刚在外面摊位上买的口罩,小心翼翼地给怀里的人戴上。
白色的口罩上画着几个q版的人像,除了今年播出的这部剧的男主角之外,还有往年的角色,中间的那一个正好就是逗着狐狸精的李莲花。
鹤之舟将他被风吹乱了的长发仔细地掖到耳后,看着这双弯起的眼睛,便忍不住将大手落在了他的后脑上轻轻地揉了几下,惹得旁边又是一阵骚动。
好在如今已经开始进场了,他们没一会儿便排到了前面,检查了票根后到了最前面的馆口,也避开了那些偷拍着的镜头跟几乎压制不住的尖叫声。
鹤之邈找的位置很好,不知道是高价收来的门票,还是想办法跟人要的。
这场演唱会的观感也很好,李莲花被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逗笑了好几次。
尤其因为他们坐在最前面,舞台上的人也能清晰地看到他们,在不其然地跟台上的人对上眼,而对方似乎被他摘下了口罩后的脸震慑了一下,以至于露出了呆呆的,瞪圆了眼睛的表情后,李莲花才总算心满意足地将口罩又戴了回去。
台上的人一脸窘迫地被提醒着该进行下一个环节,李莲花也被身边的男人碰了碰肩膀,提醒着要再收敛几分。
到家之后鹤之舟特意让周全帮忙注意一下网上的动态,果然不久后这位冲浪达人的表弟便给他发来了好几个他们被偷拍的视频。
眼见着那张原本就一模一样的脸要惹起了争议,他赶紧跟鹤之邈说了一声,叫人将这些还只是小范围传播的视频压了下去。
李莲花遗憾地叹着气,手里却打开了家族群,对着周全发到群里的视频评头论足。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过完了春节,医院那边鹤之舟的身体再度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恶化起来,他们便知道离开的时候到了。
跟鹤家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家中的几位长辈也不是不难过,但有了半年多的相处,知道他在异世也生活得很好,有了相伴终生的爱人,而不是像留在这个世界的身体一样,只能无知无觉地在病床上躺着,他们便已经满足了。
尽管不知道他们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将东西带回去,但一家人还是一起去照相馆拍了全家福,一幅放大了放在客厅里,而正常大小的,两人每天夜里睡觉都要紧紧地将其放在上衣的口袋里。
鹤之舟还用手机拍了好几个自己施针技巧的视频。
如今中医在针灸之法上的传承并不算多,他不想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本事再失了传承。
而剩下的时间他们大部分时间还是花在了鹤老爷子身上。
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尽管他们这半年时间已经将他的身体调理得很好,李莲花还教了他一套简单的养气心法,但这样的生离对于老人家来说还是太过残忍了些。
鹤老爷子自己倒是看得很开,只是偶尔会握着鹤之舟跟李莲花的手,让他们一定要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吵架。
李莲花知道这其实是老爷子想对他说的话。
异世里鹤之舟离开了家人,没了任何退路,只剩孤零零的一人独在异乡,李莲花便是他唯一的牵挂,是羁绊着他,让他能安心的根茎。
“我会好好照顾阿舟的,爷爷。”他看着老爷子有些浑浊的眼睛,郑重其事地承诺。
鹤老爷子连声应了好几句好,偷偷揩去了眼角的泪水。
将一切都交代妥帖后的某一个夜里,他们到底还是回到了云隐山。
阳光从竹屋的窗户落入床榻,唤醒了床上睡得正沉的两人。
鹤之舟睁眼看清了房梁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口袋,等摸到了那张照片后,才松了口气。
李莲花被他的动作吵醒,睁眼后只扫了一眼,便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仰着脸亲了亲男人的脸,又安抚地在他下颌上蹭了蹭。
鹤之舟被他蹭得翘起了嘴角,低下头去与他厮磨了一会儿才将人放开,笑道:“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候了,我们两人突然消失,师娘想来该着急了。”
李莲花看了眼桌上的酒坛,淡定道:“这倒不至于,你看,酒坛子还在,屋里隐约还能闻到一丝酒香呢。”
他们接连回到了十年前跟现代的事若不是有着照片为证,倒真的像是南柯一梦。
鹤之舟又盯着手中的照片看了几眼,终是轻笑了一下,将其收起来后抱住了身边这人的腰。
李莲花被他压在榻上磨蹭了一会儿,眼见着那身从现代穿回来的睡衣快被扒了个干净,他才坏笑着抬手拦住男人落在胸口的双唇,小声道:“你是不是忘了要给师娘做早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