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也是,放假即失踪,不知不觉哪天人就不见了。周衍腿翘在沙发前面桌上,眼睑抬也没抬:“滑雪去了。”元宵节,周嘉驿再度被宋华年邀请了过来。吃完午饭的下午,连带着钱一一,周衍,周子衿,四个人在一楼小屋打麻将。钱一一刚学会没多久,没有技术,轻举妄动,随心所欲,毫无章法,被三个人打得人仰马翻,终于揭竿而起,一声“暂停”喊下,开始查找攻略。周子衿趁着休局去了趟洗手间,顺便出来透气。道路由脚底至尽头是万家灯火,有人也出来了。天空蓝深得黑,又下雪了。“周嘉驿。”周子衿插着兜轻轻笑着。“今年快乐。”年后开学,他们今年提前一天回了宁市,周子衿重新给住处买了花。她在学校宿舍可以说只住了一年,就搬了出来。搬了出来。不是跟周嘉驿同居。严肃地说,是合租室友。周嘉驿专业学的计算机,周子衿学工设。大一周子衿跟几个同学朋友组了个乐团,算是校园乐队,她是主唱,周嘉驿偶尔来找她,能见到她在房间里坐着敲架子鼓乱玩电吉他。周嘉驿跟周衍玩游戏,组了个队玩票性质的打了几场比赛,成绩居然还不错。也是因为这个经历,后来几年他们两个转身当起了幕后老板,明面的具体事务周嘉驿全不负责,甩手给周衍,他只当挂名投资人。那天他来的时候,队里正好在琢磨吉他手生病请假的突发事情。于是,周嘉驿当过一回乐队的替补。活动中心侧间的演出挤满了人,房间里鼓点明快,歌乐肆意飞扬,自由不羁飘扬至淅淅沥沥下着雨点的窗外。大二九月,周子衿一开学趁空就收拾了东西跑外头拍东西。几天后,最后一趟跑结束,出租车停在宁大门口,三两人带着器材下来,天色渐晚,淡淡的蓝色四散在城市中。周子衿跟车上的人前往相同的方向,只是回了趟寝室后,又从大门口走了出来。周嘉驿洗完澡,重新坐回电脑前。屋子里刚刚开灯,手机里的声音在说:“开个门。”脚步停在门槛内,周子衿站在门外,左右手都是行李箱。周嘉驿没立刻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表情藏着深深长长的意味。“刚回来?”“嗯。”“晚上想吃什么?”周嘉驿接过她的行李。“面吧。”周子衿道,“你煮的。”周嘉驿点点头,却只面对面看着她,就这样互相沉默不多时,他一步走近。两个人站在屋子里,行李箱被他随便放在了一边。“你在想什么,周子衿?”“我想从哪儿开始收拾。”他几乎是嗤笑一声:“我问你同居。”“谁是来跟你同居的?”周子衿从回望中凝聚视线,也看他,“合租。”“我是来跟你当室友的。”一声不吭的回来出现在眼前即是拎包入住的女学生:“你不会想跟我睡一间吧?男朋友。”“暂时还不可以,我需要一个独立的地方激发灵感和办公。”她一个人静静地说。“你要是没有因为打游戏在外面呢,我也会跟你商量这件事。”周嘉驿跟他们打比赛,最开始是在网吧或者场馆,后面他在外面租了套房子,周子衿也三天两头的“失踪”。茶几上摊放着几份文件,除了隔三差五的赛事,这儿等于是他的办公处。周子衿接连几天不在的时候,周嘉驿甚至不回去在这里睡。他的身后,电脑屏幕发着光,周子衿说:“你们游戏快打完了?”事实是打完这局,这个玩票的队就甩手了。只是没有料到周子衿的出现。“后天最后一局,打完不玩了。”周嘉驿道:“我本来准备后天搬回去。”他低视着她,不无认真地说:“反悔还来得及。”“这位男室友,你做个人行吗?别在脑子里乱搞。”周子衿摸到旁边的行李箱拉杆。手指在上面动了动,踮脚凑在他的耳边:“嘉驿哥,你要觉得你把持不住,我可以另寻其他室友。”她说完转身,拖着箱子往房间里走。铺开箱子坐在地上,往旁边光秃秃的床上一件件放着零零碎碎,听见了开放式厨房传来的水声。再次抬头时,周嘉驿靠在门上。男人穿着最普通的家居服,气息锐利又柔和。看了会儿她坐在地板上收拾东西的身影,慢慢过来,帮忙着的她递了个东西。“别收拾了,我住你这间,你去那边。”这么两个箱子,看着就沉得跟石头似的,不知道她怎么弄过来的。他一说完就伸手拉她起来,两个人面对面的距离在碰撞,周嘉驿忽然亲了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