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里好几个字是重复的,就差没有完全复制粘贴了,夏冉更不满意,凑到他耳边,逐字逐句地教他:“你跟着我念,你永远是我的第一顺位。”
靳司让垂下视线,看着她,没怎么迟疑地接上,“你永远是我的第一顺位。”
夏冉舒服了,眼睛都笑弯,想到什么,脸又垮了下来,极难伺候地叹了声气,“还好你话少,要是能言善道的,顶着这么一副渣男脸,多少姑娘得被你骗走,心甘情愿地把心挖出来给你?”
“……”靳司让戳了块蜜瓜,不由分说地堵住她的嘴。
怀孕期间,夏冉的心情一天一个样,连带着对待靳司让的态度变成了一天两个样,暴躁时拿他出气,晚上腿抽筋,惊醒后靳司让替她按摩时,她瞬间换了副嘴脸,“哥,你对我真好。”
一觉睡醒,尤其在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又变成了:“我是不是肿了?我是不是不漂亮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这种情况出现的次数一多,靳司让渐渐意识到正儿八经的回答反而会加重她的不开心,于是他选择剑走偏锋,用魔法打败魔法,回了个三连问:“你现在哪不漂亮了?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在我眼里不漂亮了?还是说,在你看来我就是这种人?”
夏冉被堵得哑口无言,瞪大眼睛呆呆看着他,好半会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没变,还是很漂亮还不行吗?”
“行。”
夏冉长吁短叹,表示自己认输了。
夏冉怀孕六个月时,家里已经堆满了各种婴儿用品,连婴儿房都装修好了,粉嫩公主风。
沈岁安见到后愣住了,“要是你俩生的是儿子怎么办?”
夏冉连忙捂住她的嘴,“别说这种话,当我求你了。”
四个月后,沈岁安的随口一说应了验。
作为一个当了母亲的人,夏冉也想稳重点,可当看见靳司让的脸后,所有装腔作势的念头都没了,几乎是扑了过去,“哥,怎么是儿子?你是不是不行啊?”
靳司让:“……”
孩子的名字是靳泊闻给起的,听上去稳重大气,靳程舟,小名粥粥。
事实上,靳程舟和稳重大气半点不沾,夏冉稍不留神,他就闹起来,嗓门也大,有几次差点把家掀翻。
靳程舟四岁的时候,从其他小伙伴那听说了这世界上还有另一种名叫圣诞老人的生物,平安夜前夕,他缠着靳司让问:“爸爸,圣诞老公公会来我们家吗?他会给粥粥送奥特曼吗?”
靳司让摸摸他圆滚滚的后脑勺,“别对一个一年只工作一天的人有太大期待。”
他还想说什么,靳程舟已经抹着眼角开始干嚎,夏冉循着声音走来,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将谴责的目光递给靳司让,压着声音说:“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小孩子的梦最美好最珍贵了,你不去守护,怎么还反倒去捅他心窝子?”
靳司让一脸正色,跟着压低了音量:“我只是在教育他别把不切实际的幻想寄托到根本不存在的现实里,脚踏实地才是最重要的处世观。”
夏冉:“什么叫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小时候就没收到过圣诞老人的礼物?”
听到妈妈这么问,靳程舟瞬间结束眼睛,睁着大眼睛去瞧他的爸爸,转瞬靳司让嗤笑一声,“这世界上就没有圣诞老人。”
靳程舟小朋友嚎得更大声了。
靳司让说的这些,夏冉当然知道,也清楚小时候每到圣诞节,放在枕边的礼物都是方堇准备好的,可知道归知道,和相不相信有圣诞老人的存在是两码事,毕竟人活着总要有些五花八门的“信仰”。
她蹲下身,装模作样地抱起粥粥,扯开嗓子,嚎个两声后夸张地哭诉道:“哪有你这样的,我不管,你马上把我们的梦想赔给我们!”
靳司让很快看穿她的意图,额角青筋突突跳了几下,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变得平和,“说吧,又看中什么东西了,衣服还是包?”
夏冉止住声音,微微挑了下眉,看他的眼神从谴责变成同情,然后松开抱住靳程舟的手臂,温声细语地说:“爸爸这么可怜,都没收到过圣诞老人的礼物,我们原谅他好不好?”
靳程舟抹着不存在的眼泪,软软绵绵地说:“如果爸爸能送我奥特曼,我就大方原谅他。”
靳司让被这对戏精母子生生气笑了,嗓音哑得格外低沉,“想要什么列个清单,今天晚上我去和圣诞老人聊一聊,让他明天晚上把礼物全送到你们枕头边。”
靳程舟小手一拍:“好耶!”
夏冉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跟着来了句:“好耶!”
靳程舟心心念念着他的奥特曼说什么也不肯睡,夏冉费了不少力气,最后搬出一句“圣诞老公公是不会给不乖乖睡觉的小朋友送礼物的”,才成功把他哄骗入睡。
半小时后,靳司让轻脚进了他卧室,将成套的奥特曼礼盒装放到他床边,回到自己卧室,就看见夏冉挺着腰杆坐在床边,双手并拢,掌心向上,朝他索要礼物,“我的呢?”
靳司让故意气她:“忘了。”
夏冉冷笑了声,钻进被窝躺下,“睡觉了。”
靳司让跟着上了床,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你都有圣诞老人本人了,还需要别的东西?”
“需要啊,”夏冉理直气壮地说,“你儿子有的,你老婆怎么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