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叙川耐心问道:“她们听命于何人?”
烟年只觉莫名其妙:“当?然是我?,你已把她们的契书都交予我?了。”
“那他们的工钱又是谁给发?家眷又由何人照料?”
烟年愣住。
叶叙川摇头叹道:“……工钱是我?发,家眷也?是由我?在照料,年年,所以即使我?把她们的契书都转给了你,她们依旧只听命于我?。”
烟年道:“……养她们应当?挺贵的,不如你把这?几位姐姐撤回去?吧,我?用?不起。”
“所以我?给你在汴京置了一些?产业,出?的孳息恰好够你花用?,当?作是对你这?些?年的赔偿,”他顿了顿,终究不慎露出?一条缺德的狐狸尾巴:“威逼利诱,以诚相待,方为用?人之道,你的细作营连这?个都没教你?”
“行了行了,细作营都已被你一把火烧了,你还埋汰人家,缺不缺德啊你?”烟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同我?耍心眼,若是真心要补偿,就拿辽阳府的产业赔我?。”
叶叙川沉吟:“辽阳府屋价太?低,管账的算过,一样的产业置换了来,足有一条街那么多,不好打理。”
烟年:……
她算是看?明白了,即使把这?老狐狸按在棺材里,他还是能找到拿捏她的法子。
“不过也?不是办不成?,我?明日?就派张化先去?寻牙人,”叶叙川气定神闲道:“今后要记得,只有完全捏在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切莫要如此轻易地受旁人馈赠。”
“你怎地忽然说起这?个?”
叶叙川一哂:“这?世间?万事运转的道理,细作营不教你,那只能由我?多教你些?,不然我?实在不安心。”
谈及正?事,叶叙川一改柔弱作派,眼中慵懒褪尽,全化作审视与?度量。
这?就对了,烟年想,这?才是她熟悉的叶叙川,这?个男人可以偶尔展现一下脆弱,但脆弱绝不是他的本?色,他是一个精于计算、却懒于计较的,足够成?熟的男人。
破天荒地,她没有严词拒绝,而是望着天花板沉默了半晌。
然后道:“我?知道了,谢谢。”
“除此之外,你还有何事要叮嘱我??”
叶叙川薄唇微掀,只用?了一句话,就令烟年全部动?容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不管你去?了天涯还是海角,今后每月都必须给我?寄信,随信附上你觉得有趣的信物,一封都不能少。”
“你说什么?”烟年以为自己上楼姿势错了:“你算是我?什么人,我?为何要每月给你去?信?还要给你寄物产?”
“此话有趣,我?是你夫君。”
叶叙川十分淡定,长而柔顺的鬓发垂落,在他下颌角处打出?淡淡的阴影。
人一旦脸尖了,就易显出?一股子精明算计的劲儿?,像只活成?了精的狐狸,用?碧莹莹的眼观察猎物一举一动?。
“我?们过了三书六礼,拜了天地入过洞房,我?不是你夫君又是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