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厢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叶叙川再未与她攀谈,只顾闭目养神,神情淡然。
下得?马车后,仆婢引两人入花厅,叶叙川在前?,烟年在后,她只能看见他冷峻而桀骜的背影——心里微感异样。
她终是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想带我见何人?”
叶叙川站定回首,嘴角分?明向上扬起,可目光却依旧寒凉如冰。
“是你最珍爱之人,”他戏谑道:“你这?一月来费心拖延,就是怕我寻见她罢。”
无视烟年骇然神色,他轻敲桌台,嘴角笑意更?浓:“带她过来。”
厅门正敞开,庭前?各色繁花似锦,叶片苍绿,檐下风铃颤动,抄手回廊转角处掠出小小的影子。
珠珠穿一身鲜亮的石榴红滚金边襦裙,脚蹬轻薄透气?的鹿皮小靴子,哒哒哒向烟年跑来,嘴里还欢叫着:“小姨!”
这?一刻,仿佛有人捏住烟年的气?管,狠狠扭曲了一记,她脑海中天旋地转,如从万里高空坠落。
当着珠珠的面,烟年试图挤出一丝笑容,可嘴角抽搐,怎样都笑不出来。
“小姨,珠珠想你。”珠珠扶着门框,甩起小短腿,艰难跨入室内,对烟年张开双臂:“你终于来看珠珠啦。”
烟年疾行两步,蹲下身,把香软可爱的小丫头揽入怀中,柔声细语哄道:“珠珠莫怕,小姨在呢。”
珠珠倚在她怀中,笑眯眯地伸出小手,勾弄烟年的蝴蝶海棠攒丝发钗,神色轻快自若,毫无被胁迫的困窘,反而对烟年道:“没人欺负珠珠,珠珠不害怕。”
烟年脊背发寒,一寸一寸转过头。
看向叶叙川的目光中仿佛能淬出毒汁。
叶叙川嗤笑:“别这?么看着我,我虽不是好人,却也不至于伤害稚童。”
烟年又气?又急,强笑问珠珠道:“这?位阿叔他可有对你……”
叶叙川纠正:“什么阿叔阿伯的,叫小姨夫。”
烟年恨不得?上去撕了他的嘴。
珠珠露出困惑神情。
她还是乖巧叫了一声道:“小姨夫。”
叶叙川神色稍霁,敷衍地笑了一笑,从表情上来看,他对珠珠并无太大的兴趣。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烟年身上。
女人一腔愤懑,满眼惊骇,却不敢在她的心肝肉儿面前?流露分?毫,只上上下下检查珠珠是否受了损伤。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