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见过的,那些四处借钱而忍气吞声的人。
他朋友的弟弟就喜欢给别人借钱,看别人为了求他而忍受各种折磨,自尊被狠狠践踏的样子会让他感到兴奋。
他虽然不是很喜欢这种做法,但也没在意过,他只是个旁观者罢了,倘若那被折磨的人要记恨,也只会记恨始作俑者,与他有何干系呢?
但是现在,他不知道那位被沈柯借钱的张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一想到沈柯低声下气地求人,他就生气,气自己连累了他。
“没丢面子。”沈柯抿了抿嘴,眼里浮起一点笑意,“你是因为这个哭了?”
柳述后知后觉地发现是自己更丢人!
我滴个亲娘咧!
他流亡至此地,锦衣华服的柳少爷摇身一变,成了插秧种地编篾条的农夫,每天吃着莫名其妙的食物,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呢!
丢人了丢人了,说出去叫他那些兄弟们怎么瞧他?
他缓缓拉上被子,将整个人都罩了起来。
“小五。”沈柯去扯他的被子,“天气热,快松开,别再患暑症了。”
柳述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脸上又带上了笑意——对啊,丢人的是小五,关他柳少爷什么事!
“那个张公子给你借钱了?”柳述马上关心起正事。
“不是借,是预支酬劳。”沈柯说。
但也预支很少一部分而已。
反而那副前朝遗留下来的名画换了九百多两,但突然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出来,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他才假意又去找张公子预付一点月俸。
他目光顺着窗户,飘向对面的当铺。
此地偏僻,能懂画的人少之又少,短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来买那幅画,他特地跟掌柜交代过,等日后他有了钱再来赎回。
而赎回的方法,要么,赶紧多赚些钱,要么,是回京城
“他真的没有为难你?”
柳述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回头,微微一笑:“没有,饭菜要凉了,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要!”柳述方才就没吃饱,听到这话又重新起床,拿起鸡腿,一边吃一边不放心地问道,“那张公子家里做什么的?家底多少?性格怎么样?有没有让你求他的时候提出什么条件?比如卖身卖艺之类的?又或者让你答应了不平等条约?”
沈柯怔了怔:“倒还真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