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咬着嘴唇一路狂奔,直到跑到医务室才停了脚。她努力忍着眼睛里的婆娑,觉得丢人又狠狠伸手摸了一把。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遇到关于程司远的事情,她总是能丢盔弃甲,以往编制起来得心应手的面具,如今在他面前也显得破破烂烂、捉襟见肘。她就像七八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儿,藏不住心底的喜欢,也抑不住翻涌的不甘。
她真的不想只是妹妹。
“依依你跑那么快干嘛?”童遥追了上来,扶着门框大口穿着粗气说:“哎呦,真是累死我了。”
周依以为医务室有人,想着先一步跑到地方随便找个医生要个创可贴就行。
可没想到这老破小的医务室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到头来还得要童遥帮忙处理。那她刚刚那举动,岂不是比动物园里的猴子还滑稽?
想到这,她又气又急,顿时尴尬的脸都红了,咬了咬牙,决定闭麦不答。
童遥绕过周依,到一旁的柜子上拿起了一个带有红色十字的盒子,她从里面拿过棉签沾了双氧水,说:“手给我吧,我看看。”
周依抬手将自己的胳膊递给她,微皱着眉头像是在怕疼。
童遥笑了一声道:“别担心,我轻点,不会很疼。”
周依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眼睛牢牢盯着那根即将触即自己伤口的棉签。上面双氧水在接触皮肤组织时瞬间产生出浓密的泡沫,轻微的刺痛感还是让她忍不住地缩了下手臂。
“别动。”童遥拉着她手臂,吹了吹说:“马上就好,再忍忍。”
周依将脸转向一边,心里有万般情绪在流转,这样外貌漂亮,性格温柔的女生没有人会不喜欢。程司远喜欢她,理所应当。
“依依,你最近是在躲程司远吗?”
童遥忽然的一声问话打算断了周依的思想,她连忙回过神,眼神慌乱急促道:“没有。”
说完又觉得心虚,立即补充道:“我没有躲他,我没事躲他干嘛。”
童遥听了但却是不信,眼睛转了转,平平淡淡又说了句:“可是程司远跟我说你闹矛盾了,有这回事儿?”
周依诧异万分,简直难以置信。在她印象里程司远总是冷着一张脸,有什么心事也只会憋在心里,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像个万年老冰块,任你怎么折腾,他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可现在……
她垂下眼眸,痛楚密密麻麻布满了心脏,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答非所问道:“他……跟你说啊。”
声音里的哑涩和迟疑,让童遥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果然,误会了。
霎时间,童遥恨不得以头抢地尔,亏她还想着等两人在一起了,她就拍着胸脯跟程司远邀功,说自己帮了他大忙。江山社稷的,她可是肱骨之臣。
现在倒好,大忙变倒忙,江山马上成废墟。这程司远要是知道了,她估计小命不保,光是她老爹知道了就能把她腿打断。
童遥一个激灵,下意识拍了拍还健在的腿,讪笑道:“那个……依依啊,我觉得你好像误会什么了。我跟程司远,我们就是单纯的同事关系,非常单纯。”
她揉了柔鼻子,又说:“而且……刚刚的话也是我乱猜的,他什么都没跟我说过。”
周依一怔,猛地抬头看着她,意外道:“什么?”
童遥嘴里“啧”了声,伸手拿出藏在领口下的项链,上面还挂着一个吊坠,看着像是指环。她将项链取下递给周依,说:“你看,那上面有写东西。”
周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大脑还处于般宕机状态,懵懵地接过那条项链,听话的迎着在医务室的灯光看向指环。
那里面刻了一个半字,还但歪歪扭扭的,好像刻字者并不是很熟练,而且还是三分钟热度,觉得困难就立马放弃的性格。
她看向童遥,犹豫道:“这是……”
童遥笑了一声,伸手拿过项链,也迎着灯光看那指环里东倒西歪的一个半字,说:“原本是想刻季流年的,但刻了一半觉得太丑就放弃了。”
“季流年。”
周依嘴里跟着念了一遍,忽然想到什么,睁大眼睛道:“季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