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翊与一行人商榷了后续计划后,准备离开。他飞身上了琉璃屋顶,季言心急急追了上来。她刚要开口留住他,另一个身着轻甲的身影也追了上来。
来人是沈夏年,他拿着长枪指着百里翊:“大胆贼人,竟敢在小爷眼皮子底下这般明目张胆!”随后又对季言心道,“方姑娘,这贼人偷了你何物?”
季言心语塞,这守心阁里年纪最小的沈夏年,亦是最冲动的一个,且内心戏十足,总是看到风便以为暴雨将倾。
“不是贼不是贼。”季言心忙抬手压下沈夏年的长枪,解释道,“他算是我半个沧夷族人,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只是来王宫的第一日,他便被国师要去当弟子了。”
“原来如此,看来是在下孟浪了,对不住。”话才说完,沈夏年做了个告辞的手势,离开了屋顶。
百里翊问:“他便是东方玥派来保护你们的人?”
“嗯。”季言心点头,看着沈夏年逐渐走远缩成一个点的身影,心中忽地无限感慨,“来的人都是守心阁的人,我还以为我和神屠都死后,守心阁也不复存在了。”
“你和那个傻子关系很好?”
“自然,虽然我们相识只短短三载,但我们的并肩作战,昭相处,早就当彼此是亲近之人,就像招摇山的同门。”
“亲近之人?”百里翊听得季言心这般言语,陡然间想起下帝王陵自己被困星境后,季言心找来为他杀红了眼的模样。不知道自己对季言心来说,又是什么?转念一想,他们相识才几个月,百里翊不知道在生季言心的气还是在气自己,声音里有了疏离感,“与你亲近之人怕是多得数不胜数。”
季言心笑得灿烂:“你也是啊。”
百里翊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中了蛊毒时,可记得些什么?”
季言心回答得干脆:“毫无记忆。”
百里翊胸中莫名升起一团火,琥珀色的眸子里,愠色渐起,转身便要走。
季言心上前拦住他:“好端端的,你怎的生起气来了?”
百里翊不耐烦地推开季言心,道:“气你长了个猪脑,别挡着我。”
谁知季言心看到百里翊要推开她,为了不挡他的道,闪身避让,百里翊推了个空,身形一闪,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跌倒。
季言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百里翊,由于他比自己高出很多,体格健硕,季言心怕拉不稳,另一只手也伸出,环住了百里翊的腰,还掺杂了些许灵力。
于是,百里翊险些跌倒,季言心美救英雄,趁着夕阳西下,紫霞绚丽的光照射在琉璃瓦上,衬得二人美得似一幅仙品画卷。
季言心道:“你俩红了。”
“放肆!”百里翊气急败坏,翻身挣脱开季言心,看了一眼火辣辣的染红半边天的夕阳,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季言心却不以为意,只急着问他:“我来是要问你,夜无炁可有为难你?”
百里翊蹙眉:“你当本座是吃素的么?”
“你真身还未解封,夜无炁又居心叵测,我也是担心。”说着,季言心将手里握了良久,镜子似的法器递给百里翊。
“镜子?”
“这叫通信仪,我师父发明没彻底成功的法器。”季言心说着的时候,又掏出一个演示给他看,“你看,这样不管隔着多远,我们都能看到彼此。”
百里翊看着通信仪里季言心的脸,一时间思绪万千。
季言心继而没心没肺道:“这样如若有突发情况抑或需传递消息不能第一时间见面,用这个就方便多啦。”
百里翊一听,又蹙起眉,收起通信仪,不想多说什么便走了。
季言心傻愣愣还站在屋顶,喃喃着:“他怎么怪怪的,我寻思着也没得罪他。”
……
一夜之间,消失几日的怪鸟再次搅得临安城风云变色,不止修道者心花被取,断送性命,连平民百姓亦跟着遭殃,弄得整座临安城人心惶惶。
从未有过宵禁的临安城,到了辰时,大街小巷便看不到几个人影,有不信邪的非要在街巷游荡,无一例外下场都很惨,死无全尸,传闻中被怪鸟分食得干干净净,连一滴血都未曾浪费。
官员上朝有成队的护卫跟着,百姓们直到日上三竿,才敢打开紧锁的门扉。
可奇怪的是,怪鸟夜里作祟,并未捣毁任何物品,白日里的街巷看起来一如往昔。
猫儿茶楼,乃临安城最热闹的茶馆,坐馆的说书先生凭着得了银临子编写的独家故事,加上他绘声绘色的演绎,吸引了各地的看客前来追捧。
如今这个光景,众人哪还有心听书,可平日里养成的习惯难改,皆坐在茶馆里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任凭说书先生如何曲尽其妙,也无人真有心听之,茶馆嘈杂热闹,只是打着听书的幌子暗地里议论皇家罢了。
“那怪鸟可是作祟了很久了,前几天还以为了了,没想到如今更是……”
“我可听说了,咱们陛下虽派了大量人手调查,最后可都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