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砚安调整了一下助听器的位置,朝宋知韫点头。
“他们刚才说了什么?”祝砚安在问盛锦天和盛舒月。
宋知韫觉得,好像他刚刚听不见也是一件好事,那些污言秽语实在入不得耳,“他们没说什么。”
祝砚安是个心思细腻的人,通过宋知韫的表情和语气就知道,刚刚他们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刚才谢谢你。”如果没有宋知韫的“拔刀相助”,也许祝砚安今天很难拿回自己的东西。
宋知韫说没关系,她就当关爱弱势群体了。宋晟向来教她的是与人为善,她不明白也不理解盛舒月的这种幼稚行为。
“你叫什么名字?”两次见面,宋知韫都还未闻其名,总该要有个正式的称呼。
“祝砚安。”
“你不姓盛?”宋知韫很惊讶,她已经知道祝砚安是盛齐林的私生子,理所应当的认为他该姓盛。
“我和我妈妈姓。”
宋知韫惊讶于祝砚安不姓盛,而祝砚安则惊讶于他该姓盛。
在来京城的前几天,他才得知自己亲生父亲的身份,母亲很少在他面前提起这个男人,自然也没让祝砚安跟盛姓。
而回家之后,盛齐林也没有想要祝砚安改姓回来的意思。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冒犯,宋知韫小声说了句抱歉。
祝砚安只是浅笑,宋知韫这点小细节根本不算冒犯,这几天在盛家待着,他感受到的冒犯更多。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祝砚安难得主动开口。
话音刚落,管家就来叫宋知韫,说宋晟和盛齐林下完棋要走了。
“我叫宋知韫。”她最后给了他一个笑,就匆匆离去。
祝砚安看着宋知韫离开的背影,抬手摸了摸右耳那只被她亲手带上去的助听器。
宋知韫不止捡起了祝砚安的助听器,好像,捡起了他的一辈子。
从此,宋知韫的样子,被深深的烙在祝砚安的心底。
但那时就知道,这个能在年关时节常来往于盛家,和盛锦天关系匪浅的女孩,身份不会一般。
但他没有想到,他偶然听到那些“亲戚”谈论,宋知韫是宋家的独女,是被人人相传的盛锦天的未婚妻。
碍于各种关系,也许以后,祝砚安和这个唯一对他充满善意的女孩,不会再有交集。
果然,过了年,直到寒假结束,宋知韫都再没去盛家拜访,而深居家宅,又不便出门的祝砚安再也没见到过宋知韫。
不过祝砚安没在盛宅待太久,年后,盛齐林吩咐管家在祝砚安要去的学校附近给他安排了新的住处,元宵过后,祝砚安就搬出去了。
大约是真的太不喜欢这个孩子,居然肯把才十五六的祝砚安一个人迁到外面去住。
这事儿在盛家起了不少闲话,不过他们也觉得让祝砚安搬出去挺好的,只是私生子,肯给钱养着他就已经不错了。
祝砚安很听话,马上就乖乖搬走了,他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待在盛家,每天被闲言碎语包裹,倒不如搬出来,好歹图个清静。
他前半生住在江南,其实若不是母亲亡故,他也许这辈子都会回来京城。
初春见暖,祝砚安要去插班读高一了,盛齐林还算良心,也许是知道祝砚安耳朵不好,行动上多有难处,派了人照顾他。
盛家其他人上的都是国际学校,但祝砚安一直成长于普通高中的教育体系下,被盛齐林托关系进了京城的一所重高。
报道第一天,在忙碌人海中,祝砚安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听力一般,但眼力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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