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她算了一下路程,可以顺路回去叫上时初时末,以言锦溪那个性子,若是被糟蹋了,只有死路一条。
她带上时初时末架着马车去了宣仪侯府。
为了走近路,最后一段巷子口马车进不去,如果马车绕行要绕好几条街,商云婼果断下了马车,让时初时末先去抢人,不管怎么样,先保住言锦溪的性命,其余的再说。
穿过小巷子口,全力奔跑的商云婼眼前蓦然一黑,跌入熟悉的怀中,被储砚抱了个满怀。
“我刚回城就看见你跑过来,这般气喘吁吁地做什么?”
商云婼抬眼看向储砚,余光却瞥见了一道素白的影子。
时初时末笔直地站在宣仪侯的府门前,抬眼向上看着,商云婼来不及跟储砚多说什么,因为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斑驳的府门前。
天幕沉落,像是被撕裂了暖衾一般寒风瑟瑟,枯黑的枣树枝条探到府门前的匾额上。它枯死前定是郁郁葱葱,寻求无限生机的。
枝条蔓延之处,是偌大的宣仪侯府几个大字。
大字前,飘逸着素白的里裙,一根捆绑手脚的麻绳将细嫩的脖颈吊起,悬挂于匾额前,白裙随凄冷的风左右飘零。
一时间暮雾四起,幽冥之气弥漫,云遮了月,万物萧寂,路过的黑鸦都要替这惨死的冤魂悲啼一声。
“扑通”一声,刚策马而来的言文松看见了这一幕,跌下马背,凄厉厉地沙哑了嗓子:“二妹妹!”
府门正被推开,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得魂飞魄散。
出来之人正是宣仪侯本人,他折磨完人后便满足地昏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睁眼便发现刚娶的新娘子不见了,想出来寻找,却看见了这样一幕。
他第一反应是将尸体弄下来毁尸灭迹。
她身上全是自己虐待了的痕迹,传出去是被自己虐到自尽,以后谁还敢嫁过来?
可当宣仪侯看清了储砚时,如见了活阎王一般,吓得跌坐在地上。
那一把老骨头,都不用储砚派人去捉,便已经被吓得动弹不得了。
商云婼眼泪纵横,她无法想象当秦恒满心欢喜地科考后,来寻言锦溪的样子。
言锦溪这个傻女人,她为何宁可自缢也不亲手杀了宣仪侯,杀了作践她让她替嫁之人?
过刚易折,她全刚在了结自己了。
时初时末一个去拿人,一个将言锦溪的尸体放了下来。
往返了一个来回的烟缕跟商云婼走了岔路,她看见此时的情景,也知道不必再禀报什么了,翻身进了院子,没一会便又翻身而出。
她手中拿着言锦溪生前穿的最后一件衣服,大红的喜服,盖住了她的尸首。
——
宣仪侯被储砚押进天牢,言文松将言锦溪的尸首待会了言府。
言父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爱女满身的血痕,惨白着一张脸,盖着诡异的红色喜服出现在眼前时,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言文松沉着嗓音问道:“父亲,二妹妹为何会嫁去宣仪侯府?”
言父的声音一下子苍老了不少,颤巍巍地说:“不是的,要嫁的不是你二妹妹,是苏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