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吵架,床尾和。
这句话楚停云刻意拉长了尾音,显得暧昧又意有所指。
一时间,江晟海竟是愣住了。
即便同性可婚法案十年前就已经通过,即便楚停云已经结婚了三年,他还是无法接受两个男人在床上。。。。。。
江晟海商场沉浮多年,早已习惯喜怒不形于色,可偏偏这个儿子每次都能一句话把他气到头发倒竖。
“好好好!楚停云你喜欢男人我不管,可你都三十三岁了还没个孩子,以后老了怎么办?”
“所以我才专门找了个年纪小,身体好的啊。”
楚停云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
“要是以后我俩都老掉牙了,那就花老头子你的遗产安度晚年呗。”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只要价开得够高,到时候多的是人争着抢着给我和我的小老公端屎端尿。”
江父:“。。。。。。”
他气得手都有点哆嗦,但偏偏仔细一想,还反驳不了。大概是气昏了头,江晟海直接站起来拍桌子——
“反了,真是反了!我和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
这时候原本楚停云都已经碾了烟转身上楼了,但偏偏对方提到了他早逝的母亲。
楚总脚步一顿,脸色倏地阴沉到了极点。
陈婉清很快意识到了不对,立刻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停云跟。。。。。。和好了当然是好事,而且他都这么大了,自己的事情自然心里有数。”
说着,她转头望向上面,语气极其温和道,
“不是说在家吃过了嘛,赶紧回房间休息吧。”
楚停云站在楼梯上,漫不经心地回头,他完全不看陈婉清,而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着江晟海微微一哂:
“这真是令人惊讶,你居然还记得我的母亲。”
这句话他说的是俄语。
全家人就只有楚停云和江父听得懂,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都在同一时刻变了脸色。
但此刻楚停云并没有想要跟老头子单独打哑谜的意思,他很快切换回了中文,随意瞥了一眼陈婉清,语气轻描淡写道:
“我以为你当初在这个女人身上耸动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忘了我妈妈呢。”
刹那间,整个大厅落针可闻,江父的脸色由红转白。
楚停云的母亲是俄罗斯人,也是一位天赋异禀的花滑运动员,年轻时简直漂亮得像是雪国里的精灵。
当时她来中国参加一次友好的交流赛。江晟海当时被朋友拉去看,说来了一水儿的外国美女,个顶个赛西施貂蝉。
老套的爱情故事就这样发生了。江家少爷对其一见钟情,立刻展开猛烈攻势,每天花样百出,很快就成功把人追到了手。
热恋期间,江晟海还给她取了一个中文名字,姓楚。
楚楚动人的楚。
但这位异国少女的家境比起首都江家实在太过普通,家里人自然很反对。可在年轻时浓烈的荷尔蒙刺激下,两人仍旧很快结婚。
曾经花滑场上的天才少女为了家庭放弃了前途,甚至放弃了回家。
——因为她怀孕了。
激素,焦虑,身处异国的不适,还有产子的生理痛苦日渐夺走了她的美丽。
她胖了,不好看了,日日困顿在家庭中让她像是一只被锁在笼子里的鸟儿。于是说话也逐渐变得琐碎无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