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错觉,也给陆棠鸢被压制的反感,“即使你如今战力如旧,我还是会说同样的话,你想杀陆弘的心,如同陆弘想杀你的心,万一我败了,敌军入城,直冲你而去,我来不及保护你怎么办?”“哥哥,纵使你内力恢复,也无法抵御城破后的大军压境,我也不能,我只是想你好好活着,你别冤枉我。”他示弱,他伸手去拽陆棠鸢的衣角,他仰着头撒娇。“我怎会不希望哥哥伴我左右,我日日都想拥你在怀,你不在的日子,我很想你,我又不会画像,只能一遍遍地书写你的名字,看着毫无生气的纸张幻想你的样子,每夜如此,才得以入睡。”听着听着,陆棠鸢忽然想到他第一天在中军帐书案上看到的褶皱纸张,写满了他的名字,边际濡湿,原来这濡湿是拓跋枭每夜的释放。“污言秽语。”他落了气焰,又坐回拓跋枭身边去,“随意找个人扮作我送回后方去吧,我乔装成你的随侍留下。”“哥哥”拓跋枭仍旧不放心。陆棠鸢叹了口气,不得不用些招数,他牵起拓跋枭的手指,双手握住贴到嘴边,“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我在北疆皇宫里要发霉了,你母亲天天拉着我插花,你觉得我像能插花的人吗?”拓跋枭红着脸,想象陆棠鸢跟一群北疆少女插画的格格不入,不由发笑,“哥哥还是更喜欢和我在一起,是不是?”陆棠鸢不答:“你管我是不是,是的话,你就成全我这喜欢吗?”无妨,拓跋枭一早就知道,陆棠鸢的反问就是肯定。他也凑近自己的指尖,只不过是去亲吻陆棠鸢的指节,“我现在就去安排,找个与哥哥身量相似的,叫人将他同萨日一齐护送回去。”陆棠鸢一向是喜欢他令行禁止的,不料这次却被拦住了。“不要,王储大人,我可是你的宠妃,你不该与我缠绵五日,到不得不继续南下时,才将我送回去吗?”陆棠鸢脱了鞋袜,曲腿缩到拓跋枭的被子里去。拓跋枭还是笑着,他突然觉得陆棠鸢也可以用可爱来形容,他去追陆棠鸢缩进被子里的脚尖,感叹陆棠鸢变脸比北疆的天气还怪,高兴了,可以自居侍从、宠妃、妻子,不高兴时,这三个词,哪一个都是不可触碰的雷区。他痴痴地道:“哥哥愿与我白日缠绵吗?”陆棠鸢看他真压过来,赶紧挣脱被攥住的脚踝,双手背后拄住,稍仰脊背踩住拓跋枭的右肩,“同你扯几句玩笑,还当真啊?我是跟你说,按照正常逻辑你该晚些送我回去,不是要真与你做那昏君妖妃。我余毒未消,体虚,要午间小憩,受不住你那虎劲,滚回你那城门楼子上守着去。”拓跋枭攥住自己肩头的脚尖,冰凉,他握在手里暖着,“哥哥踹我一脚这么有劲,哪里体虚,我们分开近三个月了,好想。”“好想个屁,前日晚间我不是给你了?我真受不住,你别闹。”陆棠鸢再想挣脱已经不被放水了,他挣不开,有些气恼,“我说不要。”好吧,这是管杀不管埋,这是真生气,不是欲拒还迎。拓跋枭往前一趴,泄气道:“对不起,那我抱着哥哥午间小睡,这里没有汤婆子,我抱着你暖暖。”“嗯。”陆棠鸢侧身躺下,安然闭上眼睛,“如今我没有内力,睡着了就是真睡着了,你可警惕着些,还有陆启正那边。”“嗯,哥哥安心就好。”他不多言,埋入陆棠鸢的胸膛,像是个寻求安慰的孩子。
他的情绪总是如此,挂在脸上,叫陆棠鸢省了猜测,被拒绝了就是会失望低落。陆棠鸢哭笑不得,“能不能有点出息?你只要一心战事,助我除了陆弘这祸害,到时天下安稳,我也心中舒畅,你要什么,我能给的,会给你的。”拓跋枭闷在他的胸膛里出声:“好。哥哥不用给我什么,你不愿的事情,我不做,我定让哥哥余生随心所欲。”陆棠鸢看拓跋枭这副样子,啧了一声,这小子显然是误会了,没把他的话当真,准是以为他又空口白牙把事情往后推呢。他都能想到拓跋枭心里嘀咕的冤枉:陆棠鸢又骗我,吊着我,让我替他诛杀陆弘,到时候就不认账,他不想跟我亲近,他根本不喜欢我,巴拉巴拉一大堆小女孩心思。怎么就能矫情到这种地步呢?真难哄。他破罐子破摔,“非要人直说吗,没你想的那些七七八八,肿了,弄不了了!”被爱会长出血肉听了这话,拓跋枭先是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溜溜,嘴巴也不自觉的张开了一些,紧接着,从里衣衣襟的夹角处露出的胸膛开始泛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攀升,一直从脖颈红到眼下。他迅速缩回环抱着陆棠鸢的双手,用它们来捂住自己的整张脸,埋下头去,将自己蜷缩起来,留下一并变红的后颈和绯红的耳廓面对着陆棠鸢。他的声音从掌心夹缝里露出来,“哥哥你不要这般说话,太羞人了!”陆棠鸢:“……。”陆棠鸢感觉自己此刻的无奈已经达到巅峰,这场面让人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那个登徒子,拓跋枭是哪家可怜的黄花大闺女。分明是拓跋枭自己孟浪太过,现在又做一副老实样子是干什么,小姑娘似的,惹人心软。“现在能安心睡了吗?”陆棠鸢也不管他像个缩进龟壳的王八,他怕冷,拽着被角盖到脖梗,把拓跋枭整个人都盖了进去,“别吵我,醒来我还要继续去找陆启正闲聊呢。”拓跋枭在被子里慢慢舒展自己的身体,头偷偷地钻出来,小心翼翼的从陆棠鸢身后抱过去,“哥哥真好。”冬日里的午后,闷在被子里最是舒服,曝晒在屋外头最是难受。冷风吹着,烈日照着,伤口都能轻易的风干萎缩,人也如同伤口一样,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血肉正在萎缩流失。中军帐里的两个人享受着最舒适的时光,而城墙之上,陆启正昏昏欲死。他真想就此咬断了自己的舌根,不愿在敌国受尽屈辱,他自小就忍辱负重,因为不起眼,没能招致任何派系的注意,自然也就没有遭遇过什么大的伤害,但是,屈辱不一定要轰轰烈烈,因为他的不起眼,屈辱从他生活方方面面的细节渗透。下人对他的请安是不规范的,送来的吃食和衣着都是减了半的,至于到底是从谁手上减了半,又或许是哪一群人,合起伙来让这些东西减了半,也是没权利去追究的。父皇从来不会替他做主,父皇说了,做戏就要做全套,只要他还活着,就是最后的胜者,父皇不会插手他的任何一次委屈,不能让任何人发觉他被父皇注意到了。所以他贵为皇子,身上却生满冻疮,至今入冬都会复发,一年一年的累加,身体上的皮肤粗糙,又痛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