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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0(第1页)

座的北疆贵族用各色的眼神打量着他,他浑身湿透,染着拓跋枭的鲜血,狼狈不堪的模样,同畜牲何异。没有哪一个部族是美好的,人性就是有许许多多的恶,大崇如此,北疆亦然,以自由著称的民族,也有虚无缥缈的“神明”为枷锁,神圣的审判祭台是他们的斗兽场,冒犯了神明的人,就可以像畜牲一样被肆意践踏。人与畜牲的鸿沟,无处不在。“我可以带他走了吗?”他已经喊不出透亮的声音,沙哑的嗓子满是愤怒和不解,像是再多说一个字都要咳出血来。他妄自断定了天下,大祭司可不敢轻易让自己的论断作为神罚结束的凭证,赶忙开口挽回,“陆陆将军有所不知,如若雨水是突然而至,勉强可以说是神明所为,可这几日北疆阴雨连绵,雨水来得并无蹊跷,如此,便更像是天气打断了神罚。”“是吗?刚才你们的巫医同我说,红玉之盟是你们北疆最重要的盟誓,不履行红玉之盟,就是对神明最大的不敬!”陆棠鸢将手伸进自己的衣襟,将拓跋枭赠予他的那一块红玉拎了出来,举在脸前,与他苍白的脸颊对比鲜明,那块红玉此时是那样的刺眼,刺痛着他,也刺痛着北疆王,“就是因为你们不承认我与阿枭的红玉之盟,不容我们在北疆生存,违背了红玉之盟,才惹得神明震怒,阴雨连天!”他说完这些,就已经感受到怀里的拓跋枭有了动静,他很想告诉拓跋枭,这只是求生所言的胡话,他并没有什么共他厮守余生的想法,还望拓跋枭别白日做梦,空欢喜一场。可周身环境让他无法做出任何解释。所有人都看着他颈间的红玉,他只能继续装出一副悲戚的样子,低头抚摸着拓跋枭的脸颊,又并手为其遮挡雨水,避免雨滴流入他的鼻腔,一举一动满是细节,就像是真的相爱到无比珍惜。做作的演完这一切,他缓缓放下红玉,双臂抱住拓跋枭,准备上演下一出好戏,此间不小心勒到了拓跋枭的伤口,引得细小挣动,他不管,只顾自己的这出戏剧。陆棠鸢:“神明从我来到北疆的那一刻,就向你们表达了她的态度,只是你们愚钝不解,非要耗费人力物力架这刑台,神明只得降下暴雨再次明示,你们却还在曲解她的意思!你们这群蠢钝的人,究竟是真的不懂,还是因为实在无法接受我,假装不懂?”再次抬起抬起头时,他真入了戏,眼圈红着,配上这一身染血的素白衣衫,颇有些窦娥唱冤的姿态,“拓跋锪霆,你说啊,到底是神明容不下我,还是您这高高在上的北疆王!容不下我!”随着这一声怒问,喉口泛出腥甜,他虽情谊虚假,但这一身病弱模样不假,情绪波动致使身体吃不消,催生一口瘀血吐出。血液喷溅到嘴角、下颌,被雨水冲刷,衬着苍白脸色,可怜可怖。他还想继续与北疆众人争辩,为拓跋枭的性命争辩,为自己的性命争辩,为他复仇的兵马争辩,可他的身体好像真的撑不住了。要不是拓跋枭躺在他怀里,他能稍作依靠,早就要向前扑倒。在一旁揪心的萨日终于看不过去,上前一步朝北疆王的方向行礼下跪,巫医也是与神明有联结的人,她的话此时占得了份量,“王上,陆公子所言不无道理,不如今日到此为止,如若大雨不停,神火也没有复燃趋势,那定是神明已然接受此次的神罚结果,如若不然,我们在做定夺,可好?”北疆王稍稍偏头,去看自己的王后,本想稍作商议,却发现王后早已捂着嘴巴泪流满面,见他偏头,也只是一双泪眼满溢祈求。他叹了口气,转回头,“祭司,依你看,神明何意?”大祭司此次没了犹豫,他已经准确接收到了北疆王的意图,“巫医大人所言极是,依臣之见,保留刑台七日,如若神火没有复燃,便是神罚结束了。”

陆棠鸢松了口气,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人绷着一根弦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成,这根弦一松,眼前立马变得模糊。他想起身,想带拓跋枭赶紧医治,可是他眼皮忽然加了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最后的最后,他只能拜托地看了一眼萨日,此后,便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了。—三日后,陆棠鸢昏昏沉沉地清醒了些意识,但是睁不开眼睛,隐隐约约听到了拓跋枭和萨日的声音。他听见萨日的不解,“那天你昏过去了不知道!他可护着你了,他说你们的红玉之盟是真的!怎么会是不喜欢你?”“我也错以为如此。”拓跋枭的声音闷闷的,“可他勒得我好疼,我马上就清醒了,他只是在自救,心思不在我。”“啊…好吧,他好可怕。”萨日泄气一般,捣药的声音都弱了,“那他现在更不可能喜欢你了,你就剩一张脸俊俏些,现在满身疤痕,脸颊和脖子上也有,可怎么办才好。”“有疤痕怎么了!疤痕也很漂亮。”拓跋枭的声音渐渐近了,他握住陆棠鸢的手,拇指从衣袖里探进去,抚摸陆棠鸢小臂上的箭伤,“他也满身疤痕,你没见过,你不知道那有多漂亮。”“诶?”萨日正想吐槽,却发现异常,“陆公子耳朵红了!他耳朵红了!是不是醒了?!”喜欢你被戳穿,还是被医术高明且心直口快的萨日戳穿,陆棠鸢实在没什么继续装死的必要,他本想为自己狡辩一句,可睁眼才发现,只有自己陷在方才的尴尬里,两个人的眼里都冒着星星,对他的醒来十分期待。而他看着生龙活虎的拓跋枭,只想问一句,“你为什么没事?”就算没挨全那整整一百鞭,十几鞭也够他受得了,明明那时候连呼吸都难以感知,怎么现在又红光满面?“哥哥,是大崇神药的作用。”拓跋枭忍不住向他凑近了些,看见他的眼神,又灰溜溜坐远了,“哥哥,你给我吃了大崇神药,它和北疆药草竟能相互融合,故而不仅不会彻底消散,还被北疆药草祛除了副作用,长久地保护着我。”“呵,倒让你白拣便宜了。”陆棠鸢才说了两句话,又觉得累,“水。”萨日从一旁相当殷勤地端水过来,没给陆棠鸢,转身塞到拓跋枭手里,“他已经多日没有进食,精力有限做什么都没力,你把他扶起来,让他靠着你,你喂他。”陆棠鸢刚才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怎会不知萨日的心思,他一拄胳膊坐起身,虽然腰身酸软,但靠在枕头上也不是坐不住。他朝拓跋枭伸手要水,“多谢巫医大人挂念,只是在下还没到瘫痪的地步,喝水就不劳拓跋殿下了。”拓跋枭是听话的,见过陆棠鸢两次濒死之后,他那些委屈怨恨都丢到脑后去了,什么都没有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更重要。他掩下失望,将水杯递出去,陆棠鸢还没抬手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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